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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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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撿到一個醫療包,簡單處理了下傷口。
遊戲規則五花八門,玩家受傷很正常,隻要沒被鬼怪SS,大部分傷口不用治療,也會隨時間而自愈,藥物則可以加速自愈的速度。
不出幾天,我幾乎被勒斷的脖子和手指,已恢復如常。
前男友祭天,法力無邊。
這是我第一回使用技能【召喚前男友】,它為我指明了一條活路——
如果 Boss 每次出,必須帶走一條命。
那條命,可以是前男友的。
於是,就有了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第八回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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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無法理解我拼命想要活下去的心情。
他問:「你這麼辛苦地活著,就隻是為了過上這麼平淡的生活,值得麼?」
「上天賜予了人類智慧和生命,人類就應該好好生活,即便是在再苦再差的環境中。」
我定定盯著他的雙眸。
一字一頓道:「不珍惜生命的人,一定會遭天譴。」
不知為何,我的眼中再度蓄滿淚水。
巨大的悲傷籠罩著我,我卻不知這悲傷從何而來。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那他注定會失去全部,被人徹底遺忘。」
S掉的人解脫了。
活著的人,又要怎麼排解痛苦?
內心卻有一道聲音在反駁:不,這不是我真實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
我能理解,在某種極端環境下,有人會選擇S亡作為解脫的方式。
但對著前男友這張臉,我刻薄的話語噴薄而出。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說出這種話。
我一心想讓他嘗到痛苦的滋味,可我這句話,分明又沒什麼S傷力。
前男友長長密密的眼睫毛一顫,雙眸間隱隱有水痕劃過。
我用力眨了眨眼,將眼裡的淚花眨掉,再去瞅他。
他依然是那副半S不活的樣子。
大抵由於睡夢中被我召喚過來,大夢初醒,眼白部分布滿紅血絲。
我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
前男友這種癲子,壓根沒有人類應有的感情,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不重要的前女友而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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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交往的時候,我就發現,前男友這人極端厭世。
他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但行為處事又不遵循任何規則,我行我素,完全不顧會給其他人造成什麼影響。
他不理解世人拼命想要活下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總說:「S亡才是真正的解脫。」
他無法理解人類的一切情緒。
愛。
恨。
嗔。
痴。
他都不理解。
他無法感知人類通用的情緒。
他跟我在一起,僅僅是好奇,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情到濃時,我大膽示愛:「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一臉困擾,「喜歡是什麼感覺?」
我熱情退散,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他還在我的身體裡,非常認真地問我,什麼是喜歡。
原來他真的不喜歡我。
一點也不。
可是,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跟我談戀愛,為什麼又要跟我這麼親密?
「我有點好奇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想學一下怎麼才能喜歡你。」
他頂著一副無辜至極的表情,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人來到世上就自帶原罪,我們的一生為了洗清原罪而活,活著就是受苦的過程。」
「我能感覺到你好像很喜歡我,而喜歡我這件事,令你很快樂。」
「我想要變得像你一樣快樂。」
在我看來,「喜歡」是一種很原始的本能。
他的身體能夠遵循原始的欲念,內心卻無法感知到原始的情愫。
他笨拙地學習著「怎麼喜歡一個人」這個艱難的課題。
他交出來的功課越來越棒,可我卻越來越心灰意冷。
因為我知道,他不是發自內心地喜歡我,他隻是純粹出於好奇進行模仿罷了。
等到體驗課完成,他就會把我丟掉。
他永遠無法真正回饋我同等的感情。
喜歡一個人,帶來的不僅僅是快樂。
還有失望、傷心、痛苦。
甚至是恨意。
我無法理解他的消極厭世、無情刻薄,他也無法理解我的樂觀熱情、愛憎分明。
這場戀愛,令我心力交瘁。
他曾說,我是一顆專屬於他的小太陽,而他是一個填不滿的黑洞。
小太陽被黑洞所吸引,又不停地被他汲取熱量、被他身上的尖刺傷害、被他混亂無序的言行舉止刺激到。
直到最後,我元氣大傷。
我所有炙熱的感情,全被他的瘋癲磨平。
太陽填不滿黑洞。
黑洞永遠不知足。
我提出了分手。
「『喜歡』不是這樣的。喜歡不是索取,也不是佔有和控制。」
「那『喜歡』究竟是什麼樣的?」
他臉上沒有半點被分手的痛苦,隻有困擾和探索欲。
「是克制,是付出,是犧牲。」我苦澀地笑了笑,「我花了三年時間來教你。但我發現,『愛』這門課程,你永遠都學不會。」
因此,我放棄了。
分手後,我聽過一個謠言,據說他自S了。
我半個字都不信。
他這樣的人,衣食無憂,生活順遂,多少人羨慕不來,他怎麼會自S?
再後來,我就被遊戲選中,稀裡糊塗來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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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氤,我說真的。你想活下去,就不要用我祭天。」
前男友開口,拉回了我神遊的思緒。
「你看,像剛才那樣,我們打配合,提高你生存的幾率,難道不好麼?」
我定定盯著他。
半晌,展顏一笑:「不好。」
前男友如果正常起來,譬如剛才的配合,我或許會考慮合作。
但依我對他的了解,他大部分時間不太正常。
他癲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出。
我不想冒險。
「宋氤……」
前男友臉上的傷口越來越黑。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黑色高領毛衣上。
在我的記憶裡,他從不穿高領。
大冬天,他放著我給他買的厚毛衣、羽絨服不穿,偏偏穿著兩件單薄的外套,露出好看的鎖骨。
他把自己凍成冰塊,再帶著一身寒意,可憐兮兮地求我抱抱他。
我自己凍得瑟瑟發抖,滿心滿眼卻在擔憂他的身體。
而他,隻會哈哈大笑。
我的付出和犧牲,對他而言,隻是養料和調劑品。
性格惡劣到不行。
現世的記憶,在我腦子裡漸漸變得模糊。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穿高領了?
我困擾地思考著。
在即將屍化的前一刻,前男友再次化為一堆碎沙。
我松了口氣。
我的個人技應該沒有受到影響。
隱隱約約,我聽到虛空中傳來的隻言片語。
「……活下去。」
當前男友第八次消散後,我再次回歸到單打獨鬥的遊戲模式。
謹慎觀察。
小心試探。
判斷規則。
玩命逃跑。
尋找契機反S。
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內心麻木,舉止已形成肌肉記憶。
可這一次,我內心始終空落落的。
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我好像遺忘了什麼。
又好像發現了什麼。
卻始終想不起來。
大概是因為,我已經很久沒跟人闲聊了吧。
在現世裡,每當狂歡聚餐後,朋友一一散去,我留下來孤零零地收拾碗筷,心裡也會有落差感。
人類,本質上是喜歡湊熱鬧的群居動物。
即便是再社恐、再 i 的人,偶爾也會有那麼幾個瞬間,羨慕他人熱鬧的生活。
但在恐怖逃生遊戲裡,依賴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稱心如意的隊友。
大部分玩家,像我一樣,獨來獨往,反而最安全。
我下意識地克制住使用技能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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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我就遇到了仇敵。
就是之前把我推給惡靈吊S的玩家團隊。
對面團隊是一男一女。
一個學生仔,一個齊劉海女孩,兩個人的外表十分乖巧無害,平均年齡不到 18 歲,非常容易教人放松警惕。
我正是被這樣柔弱的表象所迷惑,吃了大虧。
敵眾我寡,弱勢在我。
我不得不第九次使用技能,【召喚前男友】。
「你竟然從惡靈手裡逃脫了。」說這話的是學生仔。「惡靈每次出手,必然會帶走一條性命,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當初,我聽到有年輕女孩求救,鬼使神差地多管闲事了一把,將吊在天花板上的齊劉海女孩放了下來。
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學生仔,趁我沒有防備,把我推向了惡靈。
我才意識到,這是一個特意針對我設下的陷阱。
在此之前,我跟他們沒有任何衝突。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被針對。
我就這樣被吊在了老舊的水晶燈上,差點喪命。
接著有了「第一次召喚出前男友,前男友代替我自掛東南枝」的故事。
「讓我猜猜看,我們的榜十,究竟獻祭了誰的性命,才保住了自己這一條命?」
學生仔若有所思,懷著某種惡意,探尋著。
我不由問:「什麼『榜十』?」
沒想到,學生仔居然回答了我的疑問。
「我們一個隊友的個人技,可以看到積分排行榜。在他S之前,你剛好排第十名。」
一直沒有說話的齊劉海女孩補充:「據說積分榜第一名,可以選擇自行脫離遊戲,也可以選擇贈送積分,助力其他玩家脫離遊戲。」
「這不重要。」學生仔嘟囔,「榜一的分數高到像個 BUG,反正咱們晉升不到榜一,榜一也不可能給咱們送分。」
前男友靜悄悄在角落裡現形。
「這就是榜十手裡的王牌?一個……」學生仔發現了前男友,用他所能理解的方式起了個名字,「式神?」
我沒有吭聲,握緊手裡的電棒,盤算著包裡還有多少能用的攻擊武器。
學生仔笑得放肆,喋喋不休。
「有意思。沒想到,你的技能是式神。」
「聽說榜一的個人技能也是式神,隻不過沒人看他用過。真是囂張啊。」
「大家都說,榜十沒有個人技能,我不信,沒有個人技能,怎麼可能混得到榜十?」
我很快發現了盲點,「你的思維方式不對。」
「哦?」
「你說,榜一的個人技能也是式神,他很可能沒有使用過技能。如果你認為,榜一可以不用技能就登上榜一,我為什麼不能靠自己就登上榜十?」
「那怎麼能一樣?」學生仔一愣,「你是女人!」
我挺莫名其妙的,「女人怎麼了?」
「女人體能差,沒有個人技能,根本活不下來。」
「誰跟你說女人的體能就一定比男人差?」我指了指前男友,「我的體能比他強多了。」
學生仔目光古怪地瞄向前男友,「不是,哥們,你看上去挺結實的,原來這麼虛的嗎?」
前男友背對著我,我隻聽到他散漫的聲音。
「就是你們幾個,把她吊起來了?」
「是又怎麼樣?」學生仔非常理直氣壯。
下一刻,前男友欣慰地鼓掌喝彩,「好,幹得漂亮!」
我的表情皲裂了。
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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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們選的吊燈質量堪憂,給她留了一條小命。」前男友語氣遺憾,「下次記得好好選址。」
「哈?」
學生仔剛醞釀好要打架的氣焰,瞬間被堵了回去。
前男友誠心提議:「比如隔壁屋子裡那個十字架,就很適合倒吊。」
「看吧。」我冷笑,「一個隻會拖後腿的式神。」
學生仔看看態度誠懇的前男友,又看看表情憤怒的我,下巴都快驚掉了。
「哥們,你不是她用個人技能召喚出來的嗎?」
「是啊,『被捆綁的式神』,非自願的。」前男友信口開河。「你們猜,她每次逃脫,是把誰推出去擋槍的?」
學生仔顯然不太相信,「技能還能策反?你诓誰呢?」
「信不信由你,我不能反抗,但我能消極怠工。」
前男友握住學生仔的手,把他手心藏的短刀對準自己的胳膊,狠狠一劃拉,霎時間鮮血噗噗直冒。
「哎呀,我受傷了,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