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然後，他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支槍。

指向了開車的人。

 

「哥，我給你榮華富貴還不夠嗎，你為什麼背叛我？」

 

車子猛地停下。

 

他哥哥嚇得冷汗直掉，眼神駭人地瞪著我。

 

「阿遠，你怎麼能被這個女人蒙蔽！」

 

「出賣了你，我也沒好果子吃，你仔細想想！」

 

我趕緊開口：「阿遠，就算為了孩子，我也不會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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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眸光低ƭù⁷垂，我與他哥哥陷入僵持。

 

最後打破僵局的，是警笛聲。

 

「車裡的人，立刻下車，舉起手來！」

 

林遠沒動，因為車子的正前方，是他的人。

 

手裡舉著槍，隻等他一聲令下。

 

子彈破空而來，穿破了車窗玻璃。

 

我看向警車的方向，微微一笑，奮不顧身地將林遠撲倒。

 

「姐姐！」

 

子彈沒入皮肉，我狼狽地倒在了座椅上，頭發散亂。

 

肚子汩汩流血，我疼得臉色慘白。

 

他送我的那枚發簪落在血裡。

 

我拿出來，珍惜地擦去了上面的血跡，SS握在手裡。

 

血液和生命在一起流失。

 

頭暈目眩中，我聽到系統興奮地播報聲：「恭喜宿主，攻略值已達 100%！」

 

我強打著精神睜開眼，發現林遠將我抱在懷中，眼神猩紅，目眦欲裂。

 

而坐在駕駛座上的他哥哥，一臉茫然，我對上他的視線，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然後揪住林遠的衣袖，吐出一口血來。

 

周圍是瘋狂鳴叫的警笛，我勉力伸出手，摸了摸他松軟的頭發。

 

「還好你沒事。」

 

「阿遠，這次，你相信我了嗎？」

 

他無措地捂著我的傷口，不住點頭：「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不該懷疑你……」

 

我挑起一個蒼白的笑：「我不怪你，隻怪出賣你的人。」

 

我舉起那枚發簪，苦笑了一聲。

 

「可惜……我不能跟你一輩子在一起了，你送給孩子的發簪，他也看不到了……」

 

說完，我又吐出一口血。

 

林遠眼眶通紅，眼底是逼人的恨意。

 

然後，他舉起手槍，不顧他哥哥錯愕驚慌的目光，對著他的頭冷靜地開了一槍。

 

駕駛室的玻璃上噴的全是鮮血。

 

他看向我，說：「你會沒事的。我們的人已經來了，我一定會救你，你不會S。」

 

沒錯，他們的人已經逼至眼前了。

 

數量要比趕來的警察多。

 

我咳了幾聲，誇他：「阿遠，你真厲害。」

 

「可是來不及了，我要S了。」

 

失血的眩暈感讓我眼前陣陣發黑，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我感受到大顆的眼淚掉在我臉上。

 

耳邊是一陣嗡鳴，我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隻能看見唇瓣開合。

 

我咬緊牙關，艱難地開了口。

 

「阿遠，你抱抱我。」

 

「抱抱我吧。」

 

他沒有片刻猶豫地抱住了我。

 

我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發簪的一端早就被我磨得鋒利無比。

 

此刻尖端虛虛地抵在他脖頸上，他沒有絲毫防備，將最虛弱的後脖頸露給了我。

 

我對他一笑，拼盡全身的力氣用力扎了下去。

 

他必S無疑。

 

血噴了我滿臉，他重重倒在了地上，S不瞑目。

 

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我解脫地軟在地上。

 

視線徹底陷入一片漆黑。

 

10

 

S後，我的靈魂飄在了半空。

 

林遠一S，那些人就成了烏合之眾，輕而易舉地被警察制服。

 

沒有人員傷亡。

 

我聽到系統的聲音在我腦中回蕩。

 

「宿主，您的任務已完成，獎勵已到賬。」

 

「您可以許下任意一個願望，系統一定會滿足。」

 

我說：「我要回到一切的起點，回到被拐賣的前一個小時。」

 

系統聲音詭異地頓了一下，聲音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哭腔。

 

「好的，願望已兌現。」

 

「系統即將脫離，衷心地祝宿主萬事順遂，得償所願。」

 

11

 

我坐在了公交車上。

 

頭重重地磕在了公交車的玻璃上，昏昏欲睡的神思立刻清醒了過來。

 

手機在我的口袋裡。

 

我在小區大門前下了車，手機剛剛放下，就有一個中年男人焦躁地找上了我。

 

「打擾你一下，我家的狗跑丟了，他叫奇奇，這是他的照片，你見過嗎？」

 

我搖搖頭：「沒見過。」

 

他急得快哭了，不住地求我：「我剛剛搬來這裡，一點也不熟悉，你是這裡的住戶吧，能不能幫我一起找找？」

 

我欣然答應。

 

然後陪著他，一起到了幽深安靜的小巷子裡。

 

他獰笑著拿出噴了迷藥的毛巾時，周圍赫然響起了警笛聲。

 

警察將他包圍帶走，直到被抓上車，他還詫異不解地盯著我看。

 

我隻是微微一笑。

 

過了不久，我在學校做實驗時，電視上播報了一起新聞。

 

警察抓到了本市連環作案的拐賣人口嫌疑人，不僅救出了數名年輕少女，還將他們的窩點一鍋端。

 

他們的據點在偏僻的一個山村裡，沒有通信設備，破獲極為艱難。

 

如果沒有警察的幫助，那些女孩根本逃不出去。

 

我還記得其中幾個女孩的名字，可是卻被警察告知，他們根本不存在。

 

或許是蝴蝶效應，她們沒被拐走吧。

 

作為提供了重要線索的居民，我被特許去探監。

 

林遠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坐在電話前，定定地看了我片刻。

 

「我們見過。」他肯定地說。

 

我笑盈盈地說：「我們的確見過，不止一次。」

 

「畢竟，是我把你送進來的。」

 

他猛地站了起來，周身溫和褪去，露出陰狠的本色。

 

他瞪著我，怒目切齒：「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位置！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站起身來，輕飄飄地留下了一句話。

 

「我呀，是你給自己選的妻子。」

 

「什麼？」

 

對上他一頭霧水的面容，我轉身離開。

 

困擾他兩輩子的答案。

 

隻有我自己知道。

 

11

 

準確來說，這是我的第三世。

 

上一世，之所以警察能找上門，盯住林遠。

 

我功不可沒。

 

因為我從沒ŧû⁴想過救贖他。

 

他害了那麼多人，S了那麼多人，憑什麼要被救贖？

 

這樣的人，就該S。

 

可系統的條件太誘人了，我隻能虛以為蛇，和他周旋。

 

看著他逐漸愛上我，步步沉淪。

 

事情能進展得如此順利，多虧了林遠為了我試探我，給我的那部手機。

 

原本我也打算自己偷出來，可他竟主動送上門。

 

我是通信工程的研究生，獲獎無數。

 

在沒有信號的深山裡，有了一部手機，想和外界聯系沒有那麼困難。

 

何況我已經成功過一次了。

 

隻是那一次，付出了太多東西。

 

比如，人命。

 

12

 

第一次被拐賣的時候，我對一切都是未知且恐懼的。

 

但和後來一樣，我還是被送到了林遠身邊，做他的妻子。

 

因為，我和他媽媽太像了。

 

可那時我實在不知道林遠是個人面獸心的人。

 

他假意接近我，對我溫柔體貼。

 

甚至他說：「如果你想走，我會放你離開，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不希望你被困在這裡，和我媽媽一樣。」

 

我信了。

 

然後和他有了肌膚之親，等待著他送我離開。

 

在我急不可耐地多次詢問後，他終於冷下了臉。

 

他哥哥，也就是村長來了。

 

見我想著離開，將我扔到地下室裡關押起來，說讓我吃吃苦頭。

 

那個地下室裡，有許多被拐來的女孩。

 

她們大多數比我要小，奄奄一息，身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看到我來，她們卻笑著安撫我。

 

「不要怕姐姐，我們在這裡很久了，可以保護你的。」

 

「要是他們來了，我們不會讓他們碰你的。」

 

直到夜幕降臨，淫笑著走進來的村民色迷迷地盯著我們看。

 

我才知道，他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他們一個一個進來，肆無忌憚地在他們身上發泄欲望。

 

不是有人看中了我，可都被那些女孩子攔住。

 

她們勉強著撐起笑臉，像是後宮裡祈求皇帝雨露恩澤的妃子：「大哥來我這啊，你不是說覺得我還不錯嗎？」

 

「她剛被送來，還什麼都不懂呢。我們知道你的喜好，能把您伺候舒坦呢！」

 

那個晚上格外漫長，我永遠也忘不掉。

 

我知道，隻要他們被關在這裡。

 

就隻有兩種結局。

 

要麼被賣走，要麼過這樣的日子。

 

無休無止，永無盡頭。

 

我又找上了林遠，溫順地扒著他的褲腳：「我不走了，我知道錯了。」

 

「你和你哥哥說，我會好好留在這裡陪你，讓他放我出來吧。」

 

他答應了。

 

滿意地摩挲著我的臉，眼底是馴服小動物後的成就感。

 

我放下了臉面，討好地服侍他。

 

一次他心情不錯時，允許我去看望那些被關著的女孩。

 

她們告訴我, 這裡的首腦不是村長, 而是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林遠。

 

所有的一切，都源於林遠的父親釀成的悲劇。

 

都是那些來享樂的男人在餍足時口無遮攔說出來的。

 

和後來林遠跟我講得一樣。

 

在那之後, 他徹底扭曲了。

 

他恨他母親, 又怕自己走上父親那樣的路。

 

於是他繼承父業。

 

在拐賣的女人中選自己感興趣的, 然後篩選出會一輩子忠誠自己的人。

 

為了掩人耳目，他把他哥哥推了出去。

 

可那些村民看著他們兩個長大，怎麼會分不出來呢，不過看破不說破罷了。

 

慢慢地, 林遠似乎對我放下了戒備。

 

一天夜裡，我趁著他熟睡，偷走了地下室的鑰匙。

 

我放走了那些女孩，我們一起逃離了村子。

 

可林遠是故意放我走的。

 

他本就在測試我, 在察覺到我們離開後，所以很快追了上來。

 

他們手上有槍, 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

 

「姐姐, 乖乖跟我們回去，起碼留一條性命。」

 

比我大的女孩子擋在我面前, 笑得譏諷恣肆：「被你們凌辱N待，還不如奮力一搏！」

 

「好吧。」林遠語氣有些遺憾，「開槍吧，一個也不準放走。」

 

一聲令下，我的身邊全是血的味道。

 

我沒受傷，因為槍林彈雨之中, 那些女孩用身體護住了我。

 

她們倒在血泊中，溫柔地說：「快走, 逃出這裡，給我們報仇。」

 

我帶著他們的一份拼命地跑。

 

可我哪裡跑得過熟悉地形的村民呢。

 

被抓住之後, 林遠噙著冷笑, 拉我上了車。

 

車子一路離開大山, 在城鎮的邊緣停下。

 

「姐姐，你既然這麼想走, 我隻能放你離開了。」

 

他下了車, 紳士地為我打開車門：「你走吧。」

 

我心裡一陣悲涼，面如S灰地下了車。

 

他根本不會放我走。

 

因為我可以記住路線。

 

留著我是個隱患，我隨時都會反咬他們一口。

 

果然, 冰涼的金屬抵在我脖頸。

 

林遠笑得惡劣：「如你所願, 我送你離開了。」

 

「隻是當時忘了告訴你，離開的，隻能是S人。」

 

鋒利的刀刃刺穿我的脖頸, 最後一刻, 我聽到他說。

 

「真是可惜, 沒通過我的考驗。」

 

「你隻能陪著他們, 去S了。」

 

再然後, 系統找上了我。

 

它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憐愛與悲哀, 聲音也無比溫柔。

 

「系統檢測到強烈的不甘，啟動綁定程序。」

 

「宿主您好，本系統為反派攻略系統，攻略反派後, 系統將給予豐厚的獎勵。」

 

我問：「什麼獎勵？」

 

系統頓了一頓。

 

「一個願望。」

 

「沒有條件限制，隻要宿主您想，就可以實現的願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