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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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刷開房門。
下一秒,就被楚斂生反身推到了牆壁上。
肩頭的西裝外套滑落到地上。
沒了遮擋的肩頭猛地觸到冰冷的牆面,我不由得瑟縮一下。
楚斂生的手掌體貼地墊了上來。
他的掌心很燙。
將我原本微涼的皮膚被捂熱,熱度不斷在蔓延。
像一捧燒起來的野火,要在今夜將一切都燎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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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斂生紊亂的呼吸響在我的耳側。
他抬眸。
我意識到,原來比火光還要亮的是楚斂生的眼睛。
楚斂生再難維系溫潤的表面,他發出一聲喑啞的氣音:
「洄洄,我可以嗎?」
我吞了吞口水,像是被蠱惑般輕「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一整夜,我都在為自己的情不自禁後悔。
我的手臂無力地攀在楚斂生的後背,求饒的話語來不及說出口就被撞散。
楚斂生低頭吻掉我溢出的眼淚,隱忍著哄道:
「很快就好了。」
可直到最後一刻,我都不知道楚斂生口中的很快,究竟是快在哪裡了。
7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
我不堪其擾,從被子裡伸出手,迷迷糊糊按下了接聽鍵。
結果對面的夏遐一開口。
我瞬間就清醒了。
「寶貝,我到樓下了,你收拾好了嗎?要不要我上去等你?」
「不用!」
我答得太幹脆。
夏暇愣了幾秒,狐疑問道:
「你反應這麼大?背著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夏暇明顯是在說玩笑話。
我剛準備找個說辭含糊過去。
忽然,垂在肩頭的長發被鉤了鉤。
我轉頭看去,楚斂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了。
他靠在床頭,被子隻堪堪遮在他腰腹。
大片胸肌袒露,上面還殘存著可疑的紅痕。
楚斂生的指尖挑起我一縷長發,他薄唇輕翹,在我注視下,緩緩用唇蹭了蹭我的發尾。
紅與黑交纏,一股莫名的張力席卷。
「我……」
我呼吸一頓,連自己要說什麼都忘了。
還是夏暇催促了一聲,我這才如夢初醒。
「沒什麼,我馬上就下去了。」
說完,我掛斷電話。
不敢再看楚斂生一眼,逃一般地衝向浴室。
身後,楚斂生維持著原本的動作愣了好一會兒。
而後,他彎眸,從喉嚨中泄出幾聲沉沉笑意。
8
和夏暇會合後,她問了我好些難纏的問題。
「昨晚楚斂生送你回去,這麼好的機會,你們真沒發生點什麼?」
夏暇揶揄地戳了戳我的手臂。
我眼都沒眨,咬S就是一句:「沒有。」
夏暇還不S心:
「那你脖子上的膏藥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是被蚊子咬了。」
她這句話算是問到了點上。
我摸了摸貼在側頸上的膏藥。
這下面是真的有楚斂生留下的吻痕,他吮得太深,怎麼也遮不掉。
我隻好出此下策。
不過好在我在貼上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應對夏暇的話術。
「可能是睡不習慣,落枕了。」
我說得太坦蕩。
夏暇懷疑地眯了眯眼,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也是,楚斂生不像你會喜歡的類型。我這兒還有個純情男大,要不要把微信推給你?」
我無奈地攔住了夏暇蠢蠢欲動的手:
「好了,我又不是來相親的。
「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帶我走上事業巔峰吧。」
很快,我就為這句話付出了代價。
辦公室裡,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正坐在我對面、西裝革履的楚斂生。
拽了拽身側的夏暇小聲反問:「你帶我來這兒幹嗎?」
「你不說要走上事業巔峰嗎?所以我約了楚斂生帶你來談工作。」
現在輪到我啞口無言。
我硬著頭皮和楚斂生聊了會兒關於事務所未來的規劃。
正打算拉著夏暇離開時,楚斂生叫住了我。
「方小姐,我還有些事想留您單獨聊聊。」
他推了推眼鏡,朝我溫和笑笑:
「您方便嗎?」
我很想拒絕。
但有夏暇在,拒絕又顯得我問心有愧。
我隻能應下,讓夏暇先出去等我。
夏暇一走,剛剛還顯得空曠的辦公室驟然變得逼仄起來。
我不自在地抿抿唇,想快點結束話題。
「楚總還想跟我聊什麼?」
楚斂生沒回答,反而從容不迫地站起身。
他換了身正裝,頸間那條酒紅色領帶看上去有些眼熟。
昨晚似乎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就纏在我手腕間。
我愣住,將某些不合時宜的念頭甩出去。
抬眼,卻發現楚斂生做了更不合時宜的事。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衣領口的金屬扣。
我瞪大雙眼。
完全不敢相信,楚斂生居然是青天白日在辦公室就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就在我錯愕的時候,楚斂生轉過了身。
他的襯衫褪至臂彎,寬而厚的背肌上是滿滿當當全都是深嵌的指痕。
隻看一眼,就讓我的耳尖發燙起來。
……昨晚,我有這麼過分嗎?
楚斂生並不知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睨了我一眼,沉聲道:
「你昨晚抓得似乎有些深了,悶在襯衫裡……會痒。」
「所以,你留我是想讓我幫你塗藥?」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再加上我的確是在他背上留下抓痕的罪魁禍首。
我拿起桌上的軟膏,蘸在指腹。
手指在楚斂生炙熱的脊背上緩緩遊移。
清涼的藥香縈繞在鼻尖。
我秉著呼吸,塗完最後一道抓傷,顫聲道:
「塗,塗好了。」
我碾了碾指腹上殘留的藥膏,平復住劇烈的心跳聲。
剛準備退開時,楚斂生突然轉身攬住了我的腰。
又一次落進楚斂生懷裡。
與昨晚不同的是,我的腰身被他緊緊箍住,不留一絲空隙地貼在一起。
垂眸,是楚斂生赤裸的胸膛。
抬頭,又正好對上楚斂生蘊著笑意的墨眸。
我倉皇挪開視線,想要推開楚斂生,手卻無從落下。
「你在躲我。」
楚斂生口吻篤定,我連否認的機會都沒有。
他眼睫低垂,似乎是真的很困惑:
「為什麼,是我昨晚表現得不夠好嗎?」
我面上一燙,耳根瞬間紅透。
「不是你想得那樣,我隻是……
「暫時沒有開啟一段新戀情的打算。」
我本以為楚斂生聽了我的回答後,會放開我。
沒想到,他隻是屈指,將我粘在臉頰的碎發撥到耳後。
「我不介意。」
楚斂生的聲音很輕。
輕到我幾乎以為是我在幻聽。
「什麼?」我追問。
楚斂生俯身,薄唇輕貼在我因為羞赧而染了一層淺粉的耳垂上。
「我是說,我很樂意做你無聊時的消遣工具。」
9
離京半年,事務所穩步發展。
我和楚斂生的關系,也逐漸有了升溫的趨勢。
最近,事務所剛收尾了個有些棘手的案子。
夏暇主動開了瓶酒,說要好好慶祝一下。
在工作中緊繃了太久的神經驟然松懈下來。
我沒忍住,貪多幾杯。
最後連路都走不穩。
還是楚斂生親自把我抱回去的。
而那個陌生號碼打來的時候。
我正被宿醉的疼痛折磨得頭腦昏漲,下意識便接了起來。
那頭遲遲沒有聲音。
我啞著嗓子,喂了幾聲。
對方才屈尊降貴施舍般命令道:
「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趕緊回來。」
我沒反應過來,蹙眉反問道:
「你哪位?」
「方洄!」
在對方氣急敗壞的低斥聲中。
我聽出,是常惑。
連半秒鍾的猶豫都沒有,我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我不知道常惑是從哪裡打聽到的我的新號碼。
更不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才會誤以為我是在跟他鬧脾氣。
我揉了揉眉心,將那個號碼也拉進了黑名單。
身穿居家服的楚斂生正巧進門。
他手裡還端著我不久前買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塞在了哪裡的小熊馬克杯。
比我更像這個家的主人。
楚斂生注意到我的舉動,放下杯子。
彎眸,揉了揉我的頭發:
「誰大清早就惹你不高興了?」
我關上手機,仰頭回道:
「一個不重要的人。」
我說的是實話。
和常惑的過往對於我而言,就像是六月裡連綿不絕的雨。
縱使雨勢再大,再難挨。
等到太陽出來,一切潮湿都會被曬透,不會剩下丁點痕跡。
我早就從那場雨裡走出來了。
10
年關將近,家裡人催我回家團圓的電話打了好幾通。
我隻好將原本計劃好的回京日程,提前了整整一周。
這事我在上飛機的前一晚跟正出差的楚斂生提過一嘴。
不過,他好像還在忙。
直到現在也沒有回我。
登機廣播響起,我收起手機,跟隨人流登上飛機。
我往座位處望了望,正好撞上一雙熟悉的眼眸。
我微微一怔,不解發問:
「你怎麼在這兒?」
昨天還在出差的人,今天驟然出現在同一航班上就算了,還正好和我是鄰座。
怎麼看都無法用巧合兩個字解釋。
偏偏,楚斂生答得理所當然:
「當然是陪我未來女朋友回家過年。」
我蜷了蜷指尖,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
誰料,楚斂生早已預測到了我的下一步。
我握起的拳還沒挨到他肩上,就被他用手掌輕松接住。
楚斂生將我的手按在他膝蓋上,攥緊的指尖被他一根根展開。
他的指腹在我掌心輕輕劃過,痒痒的,像有一片羽毛緩慢從心間掃過。
楚斂生收攏掌心,屈起手指,嚴絲合縫扣入我的指腹:
「逗你的。
「是去談筆小生意。」
對於楚斂生的補充。
我沒作回答,隻是歪倒在靠背上,輕嗯一聲。
至於楚斂生與我十指相扣的手,我沒掙脫。
反而輕輕回握住。
飛機落地,楚斂生極為自然地替我推著行李箱。
我跟在他身邊,一身輕松。
出了機場,一輛邁巴赫停在路邊。
穿著老派燕尾服的中年男人站在車旁。
他看見楚斂生,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少爺。」
隨後目光落在我身上,遲疑片刻,吐出兩個字:「……小姐。」
我捏緊了楚斂生風衣下擺,幹笑著應下這個稱呼。
同時壓低了聲音,在楚斂生耳邊問道:
「你、你真有工作啊?」
楚斂生垂頭,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試圖遮掩一下笑意。
但很明顯,他失敗得徹底。
我伸手,去奪他手中的行李箱。
「那你去忙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我扯了兩下拉杆,結果行李箱紋絲不動。
楚斂生空著的那隻手覆上我的手背,溫熱的,被他全部包裹,再挪開。
「不急,送你回家才是現在第一重要的事。」
11
回到家的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
因為太久沒回來,我在家裡的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
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不為過。
除了……
我看著懷中拽著我的衣領,S命不撒手的溶溶。
很是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肉。
「就這麼喜歡姑姑嗎?你爸爸媽媽可要拋下你出去約會了……真的不哭兩聲啊?」
溶溶還小,聽不懂我的話。
隻是吐了個泡泡朝我傻樂。
倒是正準備出門的方淮鈺聽了,抹了抹壓根兒不存在的眼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