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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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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常惑在一起三年,所有人都說我命好。


 


明明沒有特別之處,卻得了京圈太子爺的青眼。


 


直到我無意間聽到他朋友的調侃:「你什麼時候換成這種清湯寡水的口味了?」


 


常惑冷淡開口:「我隻是想試試這種下等貨色,究竟有哪一點值得舒鬱留戀。」


 


舒鬱,是他嫁給了窮小子的白月光。


 


我沒有猶豫。


 


提分手、拉黑、遠走他鄉,一氣呵成。


 


再重逢,我正輕哄著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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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惑衝上來,滿眼動容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帶你們回家。」


 


下一秒,他被人掀倒在地。


 


楚斂生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我身前,他眉峰微蹙,毫不客氣。


 


「有精神問題就去治,別對著我夫人和女兒說瘋話。」


 


1


 


我扶著盥洗臺幹嘔幾下。


 


胃裡翻江倒海的滋味很不好受。


 


我掬了一捧又一捧冷水才壓下那股不適。


 


我抬頭。


 


鏡子裡映照出我的臉。


 


額前碎發湿噠噠地粘在皮膚上,眼眶微紅,眼下還有昨晚熬夜留下的烏青。


 


怎麼看怎麼狼狽。


 


我顫著手,打開包補妝。


 


今天是在一起三年,常惑第一次帶我見他的朋友們。


 


其實我並不會喝酒。


 


但為了不掃興,我還是一杯接一杯飲下了常惑的朋友們遞來的酒。


 


隻為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你去哪兒了?】


 


手機亮起,是常惑發來的消息。


 


我醉得厲害,靠牆勉強撐住身體,才回復道:


 


【我有點醉了,出來透透風。】


 


等了半天,常惑沒再回復。


 


我按熄手機,準備回包廂。


 


一道嬌媚的女聲從我身側響起。


 


「你就是常少的新歡啊?」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口中發出若有似無的哼笑:


 


「居然沒一處地方能看。


 


「你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讓常少對你這張普通到極致的臉青眼相加的?」


 


對方話裡的惡意毫不掩飾。


 


我皺眉,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淡聲回應道:


 


「可能是因為我不嘴碎吧。」


 


「你!」


 


女人大概沒想到我不是任她拿捏的軟柿子,一時間有些氣急敗壞:


 


「你不會以為,你留在常少身邊的時間隻是長了一點,就能熬成常家女主人吧?


 


「你不知道嗎?那位爺可是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要不是舒鬱想不開嫁了個窮小子,哪裡輪得到你上位?」


 


我垂眼,模仿著對方高高在上的眼神,也上下掃視了她一圈。


 


女人警惕地盯著我。


 


見我伸手,她下意識要躲開。


 


但我隻是替她整理了下耳邊的碎發。


 


「你也可以祈禱我早點嫁給別人,這樣……或許在你有生之年,還能輪得到你上位。」


 


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常惑算不上般配。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隨便往那兒一站就是眾人目光的聚焦點。


 


多的是人巴結奉承,自然能夠肆意妄為。


 


而我恰恰相反,我父母都是高中教師。


 


在別人家的孩子還在玩泥巴的時候,我已經背著沉重的書包在各種補習班、興趣班裡連軸轉了。


 


循規蹈矩是我活了二十六年的關鍵詞。


 


我唯二做過的出格事,除了在填高考志願時違背父母的意願選擇了法學專業。


 


其次,就是在眾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接受了常惑的追求。


 


我能夠理解,畢竟我和常惑之間的確橫亙著無法跨越的階級鴻溝。


 


可我始終覺得,如果兩個人相愛的前提是門當戶對。


 


那無疑是把真心明碼標價出售。


 


所以我從來都不覺得,常惑對於我來說是高攀。


 


愛情的基礎是平等和尊重。


 


2


 


我折返回包廂門口。


 


剛準備推門,便聽到內間響起了交談聲。


 


「這就是你金屋藏嬌了三年的女人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呢……」


 


「就是就是,話說惑哥你什麼時候換成這種清湯寡水的口味了?」


 


「難不成是被舒鬱傷透了心,痛改前非,準備找個老實人接盤?」


 


緊接著屋內冒出一陣哄笑。


 


我愣在原地。


 


一時間,懷疑我是不是走錯了門。


 


不然為什麼常惑的朋友們,剛才還對我禮貌相加,一口一個嫂子。


 


現在卻驟然變了態度,字裡行間都是對我的瞧不起。


 


「滾。」


 


常惑低斥一聲,染上了三分火氣。


 


「難道隻準她舒鬱被這種下等貨色勾得意亂情迷,我就不能試試了?」


 


常惑的話宛如一柄利刃,扎進我的心口還不夠,還要再鑽心地剜上幾下。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傻得可憐。


 


「一分錢都不肯要,清高得很,我連分手都不好意思說了。」


 


另一道男聲接過話茬:「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以退為進,圖謀上位呢?」


 


我不由得後退半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下等貨色?


 


原來我在常惑眼裡從始至終都是個下等貨色。


 


我吸了吸鼻子,竭力沒讓眼淚掉下來。


 


為常惑這種人掉眼淚實在不值得。


 


我推開包廂門,裡面的人在看清我的臉後,談笑聲戛然而止。


 


常惑對上我的視線,瞳孔猛地一縮,臉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怎麼不繼續說了?」


 


我好笑地掃視一圈,嘲弄開口:


 


「剛剛不是還圍繞著我的衣著長相、人品心機探討得津津樂道嗎?」


 


「方洄……」


 


常惑的喉結滾了滾。


 


他低聲念了一聲我的名字,卻久久沒有下文。


 


「常惑,如果你當初追我的時候,說的是『你是個下等貨色,我想試試和你談戀愛是什麼感受』,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甩你一個耳光讓你滾。」


 


我走到常惑面前,微微仰頭:


 


「不過,現在也不晚。」


 


我揚手,一巴掌扇在常惑臉上。


 


清脆的聲響,在落針可聞的包廂裡尤為響亮。


 


常惑臉上迅速浮起鮮紅的指印。


 


「你不用費心想分手的理由了。


 


「常惑,我把你甩了。」


 


我轉身,沒再看一眼這包廂內令人厭惡的一切。


 


3


 


我走後的第十分鍾,包廂裡還是詭異的寂靜。


 


有人壯著膽子出聲打破:


 


「惑哥……你,你沒事吧?」


 


常惑冷著臉,舌尖頂了一下左腮。


 


方洄扇在他左臉的灼熱還沒散去。


 


「嫂……她好像真生氣了,要不要我們去道個歉?」


 


他話音未落,常惑忽然一腳踹翻了面前的圓桌。


 


香檳酒塔轟然倒塌,碎玻璃四濺,酒水灑了一地。


 


常惑眼神森然,藏不住的怒火在他眼中翻湧。


 


「道什麼歉!


 


「我早就想和她分手了。」


 


4


 


我回到公寓,將屬於我的東西一一收進行李箱中。


 


我大包小包,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


 


閨蜜夏暇的電話打了過來。


 


「小洄,我們一起創業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夏暇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們就讀於同一個專業。


 


她最近回了老家,準備借著家裡的人脈,自己開律所,並邀請我做合伙人。


 


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隻是加入就意味著我不能留在北京。


 


……不能和常惑經常見面。


 


我本來打算今晚和常惑聊聊。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提起,就發生了這件糟心事。


 


不過也好,我倒是不用再取舍愛情和機會哪個更重要了。


 


凌晨兩點,我登上了飛往港城的航班。


 


落地後,我先補了個覺。


 


醒來的時候正是飯點,夏暇約我一起吃晚飯。


 


我回了個「好」,便起床去洗漱。


 


結果下樓才發現,等在樓下的並不是夏暇。


 


而是一個男人。


 


男人身量高挑,卻並不顯清癯。


 


西裝外套隨意攏在肩上,內裡是簡約款的白色襯衣,隱隱約約透出肌肉的輪廓。


 


他瞧見我,頗有紳士風度地為我拉開了車門。


 


「方小姐,上來。」


 


我坐上副駕駛座,一路無話。


 


隻是望著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默默感慨。


 


……他的手好好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這樣的手戴半掌手套一定很好看。


 


到餐廳後,趁著對方泊車的工夫,我先一步進了包廂。


 


夏暇剛點完菜,我趕忙湊上去,小聲詢問道:


 


「不是隻有我們兩個吃飯嗎?」


 


夏暇點頭:「本來是我們兩個吃,結果楚斂生一聽是要和你吃飯,就跟著來了。」


 


「楚斂生?」


 


我疑惑。


 


「就是剛剛去接你的,我們律所的投資人。」


 


我剛松下去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是要談工作嗎?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呢。」


 


「安啦。」夏暇安慰般拍了拍我的手臂。


 


「不是談工作,他隻是單純喜歡你。」


 


我被夏暇一句話砸得頭暈目眩。


 


滿腹疑惑還沒問出口,就被開門聲打斷。


 


是楚斂生進來了。


 


有他在場,我自然不好再問。


 


隻得悻悻咽下。


 


一頓飯我吃得味同嚼蠟。


 


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夏暇那句「他隻是單純喜歡你」。


 


直到夏暇出聲喊我,我才回神。


 


「我家那位來接了,我先走一步了。


 


「我們洄洄就交給楚大投資人了。」


 


夏暇說著,邊向我挑了挑眉,她用口型對我比道:


 


「加油拿下你的第二春,讓渣男看看清楚,知道誰才是下等貨色。」


 


我臉上一熱,本就因為小酌幾杯而紅潤的面頰,愈發滾燙。


 


又一次坐上楚斂生的副駕。


 


這次我沒再發呆,反而努力想著話題,盡量不讓氣氛冷下去。


 


畢竟是投資人,以後少不了要打交道的。


 


「不過楚總,你怎麼會想到投資一個新興的律所?」


 


這個問題似乎問倒了楚斂生。


 


他微微蹙眉。


 


我正打算轉移話題,楚斂生啟唇回應道:


 


「這應該算是我的一點私心?」


 


楚斂生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很是溫潤。


 


像上好的紅酒,醇厚的香氣在不知不覺中緩緩擴散,再將人盡數包裹。


 


等清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早已沉醉其中。


 


我沒打算追問。


 


但楚斂生卻仍舊說了下去。


 


他盯著我的眼睛,我能感覺到,楚斂生淺褐色的瞳孔之中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因為我想,讓我喜歡的人離我近一點。」


 


5


 


我和楚斂生接吻了。


 


如果有人在十分鍾前告知我這件事,我一定會覺得對方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患者。


 


可現實往往讓人始料不及。


 


鏡框隨著楚斂生低頭的動作小幅度滑落,有些硌人。


 


我不舒服地往後躲了躲。


 


楚斂生抬眸,狹長的眼眸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渴求。


 


他順手摘下眼鏡,向我投來請求的目光。


 


「再來一次,可以嗎?」


 


楚斂生雖然用了反問句,卻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


 


他的掌心貼在我的後頸,唇又一次覆了上來。


 


不再是淺嘗即止的親吻。


 


楚斂生吻得很深,展露出和他容貌完全不相符的侵略性。


 


口腔中的氧氣被楚斂生盡數剝奪。


 


我被吻得喘不過氣,隻能無助地將楚斂生胸膛處的布料攥到起皺。


 


在我幾乎快要窒息的前一秒,我終於掙脫了楚斂生熱切的吮吻。


 


「楚斂生……」


 


我喊他的名字。


 


聲音是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的媚。


 


我害羞地避開楚斂生的視線。


 


深吸一口氣,才繼續強裝鎮定道:


 


「不送我回房間嗎?」


 


6


 


房間在十七樓。


 


在電梯上升的時間裡,我和楚斂生都默契地沒有再開口。


 


我借著鏡面的倒影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不隻臉頰是紅的,連眼尾都透著一層薄紅。


 


唇更是微微腫起,口紅花了大半,仔細瞧還能看見不甚明顯的齒印。


 


而站在我身旁的楚斂生卻依舊衣冠楚楚。


 


他的西裝外套此時正搭在我肩上,隻剩一件立挺的白襯衣,袖口挽了一折,露出青筋蜿蜒的小臂。


 


察覺到我的打量。


 


楚斂生沒有絲毫不自然,他壓眸輕瞥,甚至朝我輕輕勾了下唇。


 


……好一個斯文敗類。

T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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