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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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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持皇帝上位後,我又做了公主的教習姑姑。


 


公主五歲時不想學禮儀,我捋起褲管帶她下池塘摘蓮子。


 


七歲時不願背《女誡》,我抱著滿懷的史書給她講故事。


 


十二歲時不愛繡女紅,我讓她學騎射跑馬。


 


公主十五歲了,不願和親。


 


滿朝文武說我教壞公主,要治我罪。


 


而我揪著皇帝衣領惡狠狠道:


 


「我用 21 世紀美德把她教成這樣,不是讓你們送去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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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陸熹哭著跑回長寧殿時,我正捧著剛冰鎮好的銀耳蓮子羹。


 


下一秒,一顆小炮彈橫空扎進我懷裡。


 


「诶诶诶——」


 


陸熹仰著頭,蔥包似的發髻上沾著兩片銀耳,兔子一樣雙眼紅紅的。


 


我端著隻剩半碗的銀耳羹發愣。


 


禮儀嬤嬤氣喘籲籲地跟過來,「公主殿下!今日的課還沒上完……」


 


小孩兒嘴一撇Ṫūₕ就要哭。


 


我把碗往她嘴裡一送。


 


「快嘗嘗甜不甜?」


 


她吸溜吸溜,就把哭這回事忘了。


 


嬤嬤在後面目瞪口呆。


 


「姑姑您這……公主今日要學禮,奴婢才講到揖禮,殿下就……」


 


「喔不學——」


 


陸熹嘴裡嚼著蓮子,含糊著,「辣些禮喔早就會了,嬤嬤還要喔站一炷香……」


 


「殿下,您就算會了,這規矩還是要——」


 


我幫她擦嘴角,「既然都會了,浪費時間學重復的東西做什麼?」


 


嬤嬤悻悻退下。


 


陸熹捧著空碗就要來抱我,「姑姑最好了!」


 


我撐開手臂把她架住,「撞翻我半碗,又吃我半碗,要賠的。」


 


她眨巴著眼,「……怎麼賠?」


 


02


 


半刻後,散朝的陸徽蹲在御花園小池塘邊撓頭。


 


「不是,」他一臉無奈,「她才五歲,你就帶她下水?」


 


我拎著小孩兒的衣領,不以為意,「我五歲都能自個兒遊泳了。」


 


陸熹在水裡撲騰,抓著一株荷花S命薅,「姑姑姑姑!這個花大!蓮子大!皇兄快來!」


 


陸徽認命一般在岸邊坐下。


 


一邊收拾陸熹亂糟糟踢在岸上的鞋。


 


一邊說,「薛成這幾日大概就回京了。」


 


我「哦」一聲,「要給他辦慶功宴ƭű̂ₗ,你有得忙了。」


 


他揚眉,「你點子多,幫忙辦一個?」


 


「我忙著呢。」我瞪他,「你以為你家這娃,是好帶的?」


 


盛夏豔陽,陸熹扶著我的手,終於薅了一朵荷花下來,高高舉起,「姑姑、皇兄快看!」


 


小女孩兒白瑩瑩的手臂上,水珠串串滴落,一大朵蓮花在掌心綻放。


 


這年陸熹五歲。


 


陸徽二十歲,剛登基不過半年。


 


我在這個世界待的第四年。


 


離系統所說的功德圓滿還差 35%。


 


03


 


晚上小丫頭坐在我膝上翻慶功宴擬定的名冊。


 


我幫她拆發髻,「阿熹以後別學你皇兄,就知道壓榨免費勞動力。」


 


陸熹:「什麼是免費?勞動力?」


 


我指指自己。


 


「我這樣,幫他做皇帝,幫他帶娃,現在還要幫他幹活。」


 


「那皇兄沒有給姑姑獎賞嗎?」


 


嗯……也不算是沒有。


 


畢竟扶持他一個皇帝,氣運和功德,都算在我頭上了。


 


隻是沒想到,都已經扶持一個皇帝了,狗系統定的什麼匡扶天下的任務,進度還隻到 65%。


 


回家路漫漫啊。


 


哄睡了陸熹,我坐在長寧殿算賬。


 


陸徽不知何時來了,站在身後看我寫寫畫畫,默了半晌,忽然問。


 


「還差多少?」


 


我隨意答,「快了,把阿熹教好,應該就差不多了。」


 


把筆一扔,仰頭長嘆,「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兄妹倆的啊?」


 


「當初可是你自己要做她教習姑姑的。」


 


我反問,「不然我還能以什麼身份留在宮裡?」


 


他朗笑,「我讓你選個妃位當當,你又不選。」


 


「當你個頭。」


 


04


 


早在一開始,我就同陸徽講清楚了一切。


 


扶持他是我為了完成任務做出的選擇,任務完成,我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事實證明我眼光不錯。


 


陸徽少年聰慧,是得寵皇子,也會是個好皇帝。


 


他登基那日,我收拾得當,開心等著系統開放時空通道。


 


結果冷冰冰的電子音出來:


 


「宿主功德分清算完畢,當前分值 65%,再接再厲。」


 


再後來,陸徽牽著小奶團子到長寧殿。


 


「既然扶持我能積你那個功德,教導公主想必也可以吧?」


 


小奶團子懵懵懂懂,見著我就伸手過來,「姑姑抱——」


 


於是我從陸徽的幕僚,變成了陸熹的教習姑姑。


 


05


 


從前陸熹身後常年跟著一大幫子人。


 


走幾步怕累了,跑起來怕摔了。


 


天冷要有人捧暖爐,天熱要有人打涼扇。


 


照這麼養,得養出個啥水晶玻璃體啊?


 


我大手一揮,把無關人等全部撤了,長寧殿空曠不少。


 


沒那麼多人亦步亦趨盯著,陸熹在我手裡,主打一個放養。


 


我盤腿坐在陸熹身邊,她整個人趴在地上,小胖爪子抓著毛筆在紙上一筆一畫寫「熹」字。


 


這字兒,挺難寫。


 


小孩兒寫得費勁巴拉。


 


「怎麼練個字練到地上去了?」


 


地上亂七八糟鋪滿了她寫的字,陸徽一腳沒注意,踩上被風吹到門邊的一張紙。


 


腳底一個踩花的「熹」。


 


陸徽尷尬抬腳,「……朕不是故意……」:


 


話未完,陸熹手裡的筆已飛到他臉上,「皇兄壞!」


 


我附和,「對!他最壞!」


 


陸徽頂著臉上一條長長的墨漬,對我的教娃方針嘆為觀止。


 


06


 


陸熹長到七歲時,陸徽決定選秀。


 


秀女進宮當日,陸熹練完當天功課,偷偷跑去長樂宮看熱鬧。


 


我尋到她時,她已經看完熱鬧,獨自坐在長樂宮偏殿檐角下,望著天空發呆。


 


不知為何,一臉鬱結。


 


我走到她身邊坐下,「這是怎麼了?」


 


「姑姑。」


 


她悶悶喊我一聲,「皇兄不喜歡皇後嫂嫂嗎?」


 


皇後人長得好看,一手字寫得也是世無其二。


 


陸熹開蒙時,我還託她手把手教過陸熹寫字。


 


她母家是有名的世家大族,與陸徽門當戶對。


 


當初為了幫他選這個媳婦兒,我暗地裡也花了不少心思。


 


如今帝後也算琴瑟和鳴。


 


我說,「喜歡。」


 


她抱膝坐在宮階上,「那為什麼還要娶別人?」


 


「而且,」她偏頭來看我,「我看她們聊了好久,皇後嫂嫂雖然一直在笑,我卻覺得她並不開心。」


 


宮內秀女和皇後的聲音傳來,聽著確實一派祥和笑意。


 


陸熹又問,「她為什麼不跟皇兄說呢?不開心的事,為什麼要做呢?」


 


我摸摸她的腦袋,「你倒是很喜歡你皇後嫂嫂啊。」


 


「嗯,」她點頭,嘟囔,「雖然她老是送我一些我不愛看的書,但她教我寫字時可溫柔啦。」


 


我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


 


轉身伸手,一把將她拉起。


 


「走,姑姑帶你回去找樂子。」


 


07


 


皇後的確送過陸熹不少書。


 


《女誡》《內訓》《女範捷錄》……


 


宮裡有的是這些書的抄錄版,但她很用心,送來的要麼就裝帧華麗,要麼就是名家孤本。


 


我讓陸熹把這些書都搬到了長寧殿後小花園的空地上。


 


居然也能堆起一摞。


 


陸熹把最後一本扔過去,拍拍手,「姑姑,要幹什麼?」


 


我向她招招手,「來,站我身邊來。」


 


她依言過來。


 


我吹燃了手裡的火折子。


 


問她,「這些書你都看過嗎?」


 


她點頭,又搖頭,「大部分都翻過,但也記不住多少。」


 


「好。」


 


我把火折子遞給她,向那書堆努努嘴,「扔吧。」


 


她狐疑不定,看我。


 


我拉起她的手,與她一起,將火折子扔向那堆書。


 


08


 


火舌卷上那些珍貴書目的內頁。


 


火光照亮了長寧殿後這小小的一方空地。


 


有風飄過,卷起火舌中的殘頁,夾著火星,飄飄揚揚。


 


陸熹站在我身邊,牽著我的手,下意識讀出還能依稀辨別的字跡:


 


「卑弱……婦行……」


 


燒成黑灰的書頁,在空中翻卷。


 


我蹲下身,平視她。


 


「你皇嫂送你這些書,是想叫你多讀一些做人的道理。


 


「但其實這世上很多道理,並不在這些書裡面。


 


「從明日起我帶你讀更多更好的書。


 


「等你都讀懂的時候就知道,怎樣才能做出讓自己開心的選擇。」


 


小丫頭稚氣未脫的臉,在火光中明滅。


 


「好!」


 


09


 


新進宮的秀女裡,禮部尚書家的女兒盛盈很快脫穎而出。


 


她知書達理,還有一手頂頂好的繡藝。


 


入宮沒幾年,她織的女紅繡品成了滿宮乃至滿京城爭相效仿的對象,連太後都稱贊其工夫獨步,笑言她掀起了一股「盛繡風」。


 


盛盈封妃時,陸熹十二歲。


 


小包子頭已初初長成窈窕少女,與嫔妃們相處也挺融洽。


 


唯獨不怎麼喜歡盛盈。


 


陸徽說,「還不是因為朕押著她跟盈兒學繡藝,小丫頭野得很,靜不下心,讓她拿個繡花針,跟逼她拿烙鐵似的。」


 


我卻不以為然,「她剛跟皇後學字那會兒還是個奶娃娃,更坐不住,也沒見她煩皇後。」


 


那時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豆丁,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尚且沒表現出來對皇後的半分不滿。


 


如今已是半個大人,為人處世的道理學了不少,對盛盈的態度還這麼明顯,一定有她的理由。


 


陸徽沉吟半晌,忽然起身。


 


「走,去看看那丫頭繡花。」


 


剛走到盛盈宮門處,就聽見陸熹一聲怒吼從裡傳來;


 


「我看誰敢動手!」


 


10


 


我攔下準備通傳的宮人,拉著陸徽拐到窗邊。


 


陸熹正把一個嬤嬤拽到身後,身量還不如對方高,卻擺出了母雞護崽的架勢。


 


我「咦」一聲,問陸徽,「這不是你派給她的趙嬤嬤嗎?」


 


殿中,陸熹對面前兩個宮女低叱,「本公主的人,你們也敢動?」


 


那兩個宮女被她喝住,一時不敢再動。


 


正座上,盛盈放下手裡的繡樣,微微笑問,「這裡是南池宮,殿下想動粗嗎?」


 


陸熹怒回,「動粗的是你!她犯了什麼錯,你要用針刺她?」


 


盛盈秀眉微挑,「讓她為本宮的繡梅點綴紅蕊,這是賞,不是罰。」


 


我從窗口望去,能看到盛盈身後豎著一張已經繡成八九分的寒梅圖。


 


朵朵梅花凌Ŧüⁿ空盛放,栩栩如生,唯獨花心梅蕊尚未繡色,便少了幾分靈動之氣。


 


再看那兩個宮女,一人手上捏著一根寸長銀針。


 


這是要用血來點那梅花之蕊。


 


那趙嬤嬤被陸熹攔在身後,見情勢越發緊張,安撫,「殿下莫為老奴衝撞娘娘,娘娘說得對,這是老奴的榮幸。」


 


說著就要上前。


 


陸熹牢牢拉住她,「趙嬤嬤是皇兄親賜到我身邊服侍的老人,娘娘這是連皇兄都不放在眼裡嗎?」


 


「這幅寒梅圖就是要送給陛下的,殿下覺得,陛下見了它,是會誇本宮技藝超群呢,還是去追究一個奴才的用處?」


 


陸熹疾步上前,逼到盛盈面前,「我這就去告訴皇兄,你這一手繡藝下,到底藏了多少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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