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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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湛一個剎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手怎麼了？」
不等我說話，宋湛便將我的手抬了起來。
「嘶……疼。」
「江敘動手打你了？」
宋湛的眼底翻滾著怒意，反手就想掉頭回去。
我不想把事鬧大，於是拉上了宋湛的手臂。
「宋湛，我好疼。」
宋湛低聲咒罵了一句，一腳油門便拐去了通往醫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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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我拍了片子，確定骨頭沒事後便開了兩貼膏藥。
回家的路上，宋湛一直繃著唇角不說話。
車內的氣壓低得嚇人。
就在猶豫著要不要找點話題的時候，宋湛把車停在了一家餐廳門口。
「嗯？」
他看我一眼：「受傷了，帶你好好補補。」
下了車後，他又過來幫我打開車門。
宋湛好像是這裡的老顧客，輕車熟路地帶我去了包間。
剛剛坐下，他就輕摸著我的手低聲問：「貼了藥有沒有好一點？
「江敘真是活不起了，居然和你動手！」
看著他怒氣衝衝的樣子，我有些忍俊不禁。
「也不是動手，就是推了我一下。」
「你還維護他？」
在宋湛滿滿警告意味的眼神注視下，我乖乖閉上了嘴。
大概是託了手受傷的福，宋湛包辦了一切，向來矜貴的他還幫我剝好了蝦仁。
看著被堆得滿滿當當的盤子，我輕吐舌頭笑了一下。
「那我就不客氣啦。」
隻是我剛準備大快朵頤，胃裡忽然一通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一個沒忍住我就哕的一聲吐了出來。
9
我抱著垃圾桶嘔了半天，宋湛一直輕拍著我的後背。
「怎麼了，是不是這些你不喜歡？」
抬起頭來我才看到，他一直滿眼擔憂地舉著水杯蹲在我的身邊。
「你喝點水漱口，我讓他們重新做點其他東西來。」
看著琳琅滿目的山珍海味……
浪費可恥！
我忙攔住了宋湛：「別，這些我都喜歡！」
說著我又想吃一口來證明。
但牛肉剛剛入口，我又控制不住地開始幹嘔。
宋湛像是被嚇到了似的。
「別吃了。走，去醫院看看。」
我被他拉著走，路過門口看到一位肚子圓滾滾的孕婦時，我的腳步猛地停住了。
「走啊，怎麼了？
「江語你別故意嚇我行不行，你哪裡不舒服？！」
宋湛肉眼可見地急了。
我默默地算著自己的經期，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宋湛……」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好像，中招了。」
宋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什麼中招了？傳染病了？沒事，什麼病我都能陪你治好！」
我無奈，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幾秒過後，他猛地睜大了眼睛。
「你、你……」
嗯……
我好像懷孕了。
10
宋湛帶我去醫院做了檢查，早孕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裡百味雜陳。
不知是悲是喜。
宋家是首富，我脫離了江家隻是一個普通人。
有錢人家最講究門當戶對。
我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終於在到家後看到宋湛一頭扎進書房的那一刻S心了。
懸著的心終於S了。
我呆坐在沙發上等著宋湛出來，時不時還能聽見他在裡面打電話的聲音。
我盯著手機看時間。
明明隻有五分鍾而已，我卻覺得像過了半小時一樣長。
宋湛出來時眼睛有些紅。
四目相對時，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一定是他家裡不同意。
也罷。
本就是露水情緣，各取所需而已。
於是我故作瀟灑地率先開口。
「這個孩子不要也行，什麼時候去手術？」
沒想到的是，宋湛的嘴角瞬間沉了下去。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剛剛說什麼？」
看著他額角隱約暴起的青筋，我長嘆了一口氣。
「宋湛，我不為難你。
「帶我去做手術吧。
「你家裡不同意，我理解的。」
宋湛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臂，眼底帶著幾分委屈。
「他們怎麼可能不同意？我剛剛就是太激動了怕忍不住抱你，所以先去給我媽打電話，讓她馬上準備彩禮和金子了。
「江語，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要這個孩子……」
……
「那你剛剛回來的路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我實在是沒看出來他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宋湛張了張嘴，最後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了懷裡。
「我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
「宋語，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張了張嘴，最後紅著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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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湛第二天就帶我去了他們家。
和我想象中的不同，他們家人絲毫沒有有錢人的架子。
甚至還在徵求了我的意見後，決定盡快辦婚禮。
從宋家出來後，我手裡多了三箱沉甸甸的金條，還有一張怎麼都推脫不掉的黑卡。
一切都進行得無比順利。
當然，如果嶽悅沒有給我發那幾張照片的話。
看著手機裡的那幾張親密照，我笑了笑。
心裡毫無波瀾。
【告訴你一個喜訊，下個月我和江敘辦婚禮。作為他的妹妹，你一定要來哦。】
下個月？
「宋湛，我們什麼時候辦婚禮？
「下個月有個好日子，你看行不行？」
我勾起了唇角，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劃過。
【同喜，我下個月也結婚。】
對面回了個笑哭的表情，我則直接關上了手機。
沒想到半小時後，江敘的電話打了過來。
「江語，你不刺激嶽悅是不是難受得要命？
「你就非要逞口舌之快嗎？看我們結婚，你也要結婚！我都說了你等我半年就好了，你能不能大度一點啊！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從前我覺得如同天籟的聲音，現在聽了隻覺得刺耳。
我把手機拿遠了一些，順便攔住了想要罵人的宋湛。
「我隻是實事求是而已。
「我說真的，我下個月結婚。」
江敘那邊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電話直接被我掛斷了。
他卻不S心地一個接著一個打來。
直到我把他拉進了黑名單，世界才徹底安靜。
「剛剛怎麼不讓我罵他？」
我看著窗外無聲地笑了。
我隻是想看看，江敘看到我的結婚對象是宋湛時會是什麼表情。
12
六月的好日子隻有那麼一個，大家都趕在了這天結婚。
結婚當天我就在我們廳的隔壁看到了江敘和嶽悅的迎親照片。
兩人手牽著手，笑得比蜜還甜。
宋湛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出現在我身後。
他環著我，下巴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
語氣中帶著難掩的愉悅。
「老婆，你說江敘看到了會怎麼樣？」
我的唇角也揚了起來。
雖不在乎他了，但莫名的爽感還是在我的心頭漸漸蔓延。
同一個日子，我也結婚了。
我肚子裡懷著寶寶，宋湛是難得的人中龍鳳。
而江敘呢？
他的老婆隻有四個多月的日子了。
13
婚禮開始後，我和宋湛手拉著手站在親朋好友的面前。
交換完婚戒的剎那，掌聲雷動。
因為懷孕，宋湛對我的一切都格外小心。
就連換敬酒服他都要跟著我一起進更衣室。
「真的不用，你在這兒等我就好。」
看著他眼底的熾熱，我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隻是我才進去就被裡面的人嚇得驚聲尖叫了一嗓子。
江敘！
他為什麼會在我的更衣室裡！
「你是不是變態？！」
話音剛落，宋湛也推門衝了進來。
我都沒來得及看清，江敘就被他一拳打翻了。
「老子忍你很久了，你還敢來這裡？」
今天畢竟是大喜的日子，我怕鬧大了影響不好，急忙攔著。
江敘明明已經被打得掛彩了，卻仍舊直勾勾地看著我，眼底還泛著紅。
「江、江語，你真的結婚了？」
不然呢？
宋湛指著他的眼睛，讓他好好看看清楚。
「新郎新娘就站在你面前，你眼睛瞎了要不要我幫你治？」
為了打消他無端的猜想，我上前和宋湛十指相扣。
「如你所見。」
可笑。
那個最先出軌的人，眼眶居然一點點地紅了。
「你怎麼能結婚？不是說好了等我半年的嗎？
「我隻是讓你等我半年而已，你怎麼就真的不要我了啊？！」
我笑了，然後輕輕撫上了我的孕肚。
「真的不行。
「寶寶等不了哦。」
江敘的瞳孔驟然縮緊了。
他滿臉愕然，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宋湛沒了耐心，直接叫人把他拖了出去。
「老婆，剛剛有沒有嚇到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你沒有受傷吧？」
我捂著肚子搖搖頭，剛剛隻是被嚇到了而已。
宋湛進來得及時，江敘連靠近我的機會都沒有。
隻是進去換衣服之前，我聽見宋湛嘟囔了一句：「該S，看來還是家裡的事不夠他忙的。」
14
公婆體諒我，敬酒隻讓我走了個過場就叫宋湛陪我回去休息了。
隻是……
江父江母的電話開始輪流轟炸了。
一個接一個的電話讓宋湛徘徊在暴走的邊緣。
「媽的，老子去收購了他家公司！」
說著他竟然真的要去書房。
我忙拉住了他的手：「陪我接電話，聽聽他們說什麼吧。」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江母帶著哭腔的聲音。
和當年她把我從外地叫回來的語氣如出一轍。
「小語，你終於接電話了，我以為你不要爸爸媽媽了，小語。
「你回家一趟好不好？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不和我們商量呢？
「江敘那個混蛋，我們都知道是他不好，你回來和他好好聊聊行嗎？他也是被逼無奈，我和你爸爸已經狠狠打過他一頓了。
「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嗎？」
聽他們說完一大通後，我緩緩開口。
「媽，江敘和嶽悅結婚，不是經過了你們同意的嗎？」
電話那邊的人一噎，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最後隻有一句：「對不起，江敘現在隻是太年輕了，不懂事。」
可是，我比他還小一歲啊。
掛了電話後，我轉身趴在了宋湛的胸膛上。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我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都黑了。
宋湛居然還保持著我睡前的姿勢。
「睡醒了。」
我嚶嚀一聲，把頭埋進了宋湛的懷裡。
他卷著我的發絲，就這麼靜靜地待著。
「宋湛，你是不是對江家做什麼了？」
聽到宋湛的冷哼我就知道答案了。
於是我抬頭看他：「別做得太絕可以嗎？」
宋湛的眼底閃過了幾分不悅。
我在他的腰上輕輕擰了一把。
「養父母對我還不錯，我不想他們因為我，後半生顛沛流離。
「就當是我報恩了，行嗎？」
宋湛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不過還是冷哼了一下。
「沒關系，我還有其他大禮。」
15
第二天晚上，江敘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
短短一天一夜而已，他怎麼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小語……」說著，他居然撲通跪在了馬路中間。
來往的車鳴笛提醒他，聲音一陣一陣，尖銳得刺耳。
「小語，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
「是我信錯了人，讓你傷心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什麼意思？」
江敘苦笑一聲，眼淚也滑了下來。
「嶽悅根本就沒有生病，什麼半年，都是她亂講的。
「她就是出國之後被人騙了感情，糟蹋了身子，這才想起來回國算計我。」
我瞬間想到了宋湛昨晚說的「驚喜」。
原來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一直都在把他當傻子……
確實夠驚喜的。
江敘跪著往我身邊走了兩步。
「小語，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和他離婚，和我在一起行嗎？我不介意你懷孕了, 我也不介意你變心, 隻要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 求求你了。」
說著, 他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始翻口袋。
「你看！」
他竟然把那些便利貼拿過來了。
還一張一張地在我面前展示著，試圖用回憶打動我。
「小語, 以前我們多好啊, 我是哥哥你是妹妹，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我們親上加親不好嗎？
「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看我一次。
「忘掉之前的不愉快吧, 都是嶽悅那個賤女人的錯, 她騙我, 利用我的同情心！我們重新開始，我會對你的孩子視如己出, 相信我。」
我笑了。
怎麼可能？
「嶽悅賤不假，但發生的這一切, 不都是你自己願意的嗎？
「你為了她，把我扔給綁匪的那一刻, 你我之間就再無任何可能了。
「江敘，別把自己包裝成受害者了行嗎？你哪裡都不無辜。」
說完，我轉身就走。
宋湛還在車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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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一上車我就覺得氣氛不對。
「老婆, 來，我看看，你買的什麼水果呀要這麼久？我以為你和老板去地裡現摘了呢。
「寶寶，剛剛跟著媽媽聽了那麼多廢話累不累？回家爸爸給你彈鋼琴淨化一下心靈哦。」
我被他陰陽怪氣的語氣瞬間逗笑。
剛剛的事情宋湛都看到了。
醋壇子打翻了。
為了堵住他的嘴, 我仰頭在他的嘴巴上親了一口。
果然好使。
耳根子瞬間就清靜了。
「出發, 回家！」
……
九個月後, 我順利生下了一個女兒。
所有人都抱著，愛不釋手。
隻是無聊玩手機的時候我刷到了一個疑似精神病的男子。
「家人們，有沒有專業的人來把這個精神病拉走？我真的好害怕啊。
「你們自己看, 他每天都在這裡跳河，每天都在跳河, 說是什麼，在給自己贖罪, 想洗刷幹淨自己身上的罪孽。
「這人是真有病吧？」
即便隻有一個背影我也能認得出來。
是江敘。
我無奈挑挑眉，正巧護士小姐姐把孩子抱了進來。
我放下了手機, 看著自家娃娃的臉也跟著笑出了聲音。
隻是我才抱了一會兒，宋湛就把孩子抱到了嬰兒床裡。
「老婆, 你現在要好好休息，少抱孩子避免累著, 萬一留下什麼月子病會受苦的。」
聽著他碎碎念，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踹門進來，逆著光站在那裡。
那麼兇巴巴的人後來居然沒再兇過我一次。
我美美地睡了一覺，偶爾還能聽到女兒在睡夢中的嚶嚀。
江敘喜歡跳就由他去吧。
他的牢籠是他給他自己的，不是我。
至於嶽悅……
聽說江敘知道那件事的當天就和她去民政局了。
現在她好像又出國撈錢了，似乎還將目標放在了一個六旬老頭的身上。
在此之前, 她還想接近宋湛來著。
但被宋湛扔到當初關我的那個地下室待了兩天，出來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以後他們的所有事，都跟我無關了。
我要開始我的新生活。
和宋湛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