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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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好。」她搖搖頭。
我鼻頭一酸,止不住哽咽:「為什麼啊。」
她摸摸我的頭,什麼也沒說。
我站起身,衝她大喊大叫,「蕭潋滟,我告訴你,我北疆如今已兵臨城下,你若是——」
我抽抽鼻子,繼續道:「你若是S了蕭連城,我便分一半皇位給你。
「就算以後我們鬧別扭了,我也會堂堂正正地跟你打,絕不耍小花招。」
「所以,要不要皇位!」要不要我?
我已經捧上我最好的東西跟你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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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像愛蕭連城那樣愛我,我隻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夠了。
她還是搖頭,我急了,辯解道:「我不騙你的。
「我月知微此生哭是假的,笑也是假的,但在你面前,我想自己是真的。」
我舉手發誓,她卻按下我的手:「知知,你很棒,我相信你可以成為一個好皇帝。
「可是,我不行的,你帶著北疆兵馬一統兩國,我留下隻會成為你的把柄。
「北疆人不會放心我,南梁人有的恨我入骨,有的又執意追隨。
「我在,你的江山難安。」
「我不怕!」我執拗地看她。
她無奈一笑:「可我怕。」
我還欲掙扎,她一掌將我擊暈。
意識昏沉之際,我聽見她嘆息。
「傻知知,我手裡還有最後的一批人,是留給你的。」
37
醒來時,我摸了摸眼角的淚痕,又閉目。
半晌,月隱來問我,現下該如何。
我起身,看著窗外,桃花開到盛極,也漸漸凋零。
或許要結果了,我淡淡一笑。
「讓舅舅他們打進來吧,鎮守城門的人早已換上了自己人,損失不會太大。
「囑咐他們,行軍途中不可傷及無辜,百姓不S,降者不S。」
她轉頭要去傳令,我叫住她:「月宿還有多長時間。」
「不到三月。」
「太久了,如今南梁皇室S傷殆盡,不能北疆還剩下隱患。
「人心難測,月宿若在,難保寒嵇與幹邑程不會生二心。」
月隱點頭,在她踏出門時,我又叫住她。
「等等。」
她轉頭等我開口,我眼裡閃過很多的掙扎。
我想起了幼年那個叫我月牙兒的小男孩。
我借教他鞭法抽他,他傻傻一笑。
我讓人告訴他我的算計,他笑得更傻了。
我讓他去爭北疆,他便放棄了與世無爭的生活,去沾染他最討厭的權鬥。
風過,窗外的桃枝搖曳,可惜不似月臺的那幾株碧桃花盛大。
我又想起那一年,我躲進月臺舔舐傷口,他捧著幾棵樹苗過來,獻寶一樣看著我。
「月牙兒,我培育了一種開不敗的桃花。
「我想讓它永遠地陪著你,這樣你就可以不那麼孤單啦。」
我看著他殷切的眼神,一把將他手裡的花打落,更是勒令他再也不要出現在月臺。
他或許永遠不知道,碧桃花在月臺也會敗落。
風中好似有一股熟悉的花香,我嘆氣。
「算了,換藥,讓他不育,留他一命。」
38
月隱走後,秀春宮又冷清了下來。
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想起很多刻意不提的人,刻意忘記的事。
可是,我摸上臉頰,那裡曾有一個人親過,很溫暖。
她臨走前在我耳畔低語,我掙扎著,卻始終醒不過來。
她說,我什麼都好,就是當了皇帝,可不能再看誰不順眼就要喊打喊S了,明君需要一張仁義的皮囊。
她說,我本性不壞,隻是惡人所逼,這條成王之路本就艱難,不是你S就是我活,不必有心有負擔,哪怕下了地獄,也會有姐姐為你擔著。
她還說,她不是故意要S我的。
第一次,她不知我的身份,也隻是想輕傷了我,讓我回到北疆,後來見到我,她就認出了我。
她讓我在南梁安心生活,沒人敢再欺負我。她很抱歉讓蕭連城傷了我,可卻隻能抽他幾鞭子,不過,最後她也廢了蕭連城,讓他再不能人道。
第二次,她知即墨瀾在我這裡,那一劍並不會真正S了他,隻會讓他重傷,讓我謀得救命之恩,卻不料我真的拿命相搏。
她的眼淚很燙,我從沒見過她哭。
她說,我受苦了,這麼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孪生妹妹,小小年紀卻隻能拿自身去搏去S。
以後,便不需要有知知拼命的時候了。
她祝我,明月高懸枕山河,天命知微長喜樂。
我無意識皺眉,不懂。
她偷親了我的臉頰,小聲告訴我。
「傻知知,要當個快樂的女皇啊。」
39
我很快樂,我將蕭連城和即墨瀾廢了,然後將他們與北疆王後關在一起,天天看他們演的苦情戲。
但嘴上還是很正派:「本殿即將登基,不欲造S孽。
「母後孤苦,隻留月宿哥哥陪伴未免孤單,將他二人送去,也算作伴了。」
滿朝文武誇我仁慈,我笑了笑,也沒告訴他們我已經在二人體內下了毒。
等戲看夠了,該S的早晚要S。
也許蕭連城會晚點S,姐姐說要留他一命,所以我給他下的毒隻是會比較疼而已。
我不怪他欺負了我,那本是我的設計,但是我卻恨極了他對姐姐的覬覦,他隻有日日入骨的疼,才算對姐姐的賠罪。
同時,我也即將登基,正式成為女皇。
如今天下盡在我手,南梁我以武力壓制,北疆我用文明教化。
一時之間,兩方制衡,朝堂竟比月凃凃和蕭連城當權時還要和諧。
月隱教了我很多,像是徐徐圖之的民族融合,我將不同民族地區納入中央統治之內的同時分他們一些自治權。
我又讓他們通過互市、聯姻等方式進行交流,時日一長,自然融洽。
更何況,我肚子裡還有一個聯合兩國血脈的孩子,就算一代不成,二世也可將天下由內而外真正統一。
我摸摸小腹,坐在窗邊,看窗外碩果累累。
月隱忙前忙後,為我準備登基所需之物。
我笑著叫她:「小隱,你恨我嗎?」
她拉我躲風,將我冰涼的手捂進懷裡。
「什麼恨不恨的。」
「你之前說的呀,恨這個混亂的封建王朝,恨皇帝,恨世家,恨毀了你臉、把你賣給北疆人販子的即墨夫人,更恨你的軀體。」
我捏捏她的手,笑得歡快:「我可是女皇了呢。」
她的鼻尖碰到我的額頭,:「殿下,不要鬧,乖乖暖手。
「恨不恨的,也變回不去了。
「我從前想要毀了這個世界,現在我更想與你攜手,建立一個我們的烏託邦。」
我不解烏託邦之意,卻漸生困意。
我打了個哈欠,月隱打橫將我抱起。
「我的小殿下,好好睡一覺吧。
「睡醒了,月隱給你講個故事。」
我沉沉閉上眼,滿懷期待。
夢裡,她帶我縱馬出皇城,漫山遍野的花林裡,她笑著說知知真棒。
夢醒後,有月隱的故事,還有我的錦繡山河。
我想,我會是很快樂的女皇。
番外:月隱於夜
1
被小殿下叫了許多年的月隱,我都快要忘記我的本名了。
好像是叫——王夜吧?
挺有意思的一個名字,S黨還曾打趣我,以後萬一穿了,八成也是個王爺。
我若能穿回現代,多少要給他幾拳,為他的烏鴉嘴,也為他沒說到的那兩成。
我非但沒穿成王爺,還成了大戶人家的庶女。
我看著自己前凸後翹的身體,幾次想要尋S。
我怕疼,膽小,不敢S。
若知後來,我想我會先S的。
穿來後一個月,即墨辰的夫人惡毒成性,見我越來越好看,竟然偷偷刮花了我的臉,將我賤賣給北疆的人販子。
刀劃在臉上,疼刺入骨髓,腦神經幾欲停滯了。
我喊到最後,聲嘶力竭,痛到發不出聲。
那一刻,我恨,恨透了這個狗屁世界。
我在泥坑裡掙扎著最後一口氣,發誓要毀了這個地方。
無論是即墨,是世家還是皇帝,都要S。
可眼下,我還是想祈求上天,賜我一個活命的機會。
狂風大作,暴雨瓢潑,馬蹄聲陣陣。
閃電剎那的微光,有人從黑暗中走出。
我SS拽住那隻腳,卻聽到一聲稚嫩寒冷的聲音。
「你是人是鬼?」
我喘著氣,答,是不人不鬼。
她應該是沒聽見,又一陣閃電。
我看清她的面容,滿眼驚豔,同時也看到了她瞬間的驚恐。
可怕吧,這張臉,連人販子看久了都心生懼意,還沒等賣了我,就將我扔到亂葬崗。
可我偏不認輸,我竭盡全力大喊:「救我,我、我要報仇。」
我本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她卻撿了閻王殿都不要的我,說我是她的人。
她說她叫月知微,我是她的影子,就叫月隱吧。
月隱,小隱,她一聲聲地叫,我一聲聲地應。
2
那幾年裡,我見她被兄弟姐妹嫉妒,被親生父母算計,想為她擋下兄弟姐妹們「無意」揮下的鞭子。
她卻將我拉於身後,高傲道:「我的影子,自然藏於我的身後。
「再說,你覺得,這幾個廢物能傷到我?」
她眉目輕揚,竟然比驕陽還要明媚。
她一把拽過他們的鞭子,反手一甩。
他們被抽倒在地,疼得打滾,而她卻牽著我的手,大笑而去。
那一刻,我的心跳出了胸腔。
前世孤寡了二十年的我,就算加上今生身體的十五年,也無法搞懂那種滿懷雀躍的心情。
隻是,我卻懂了,她腹背受敵,我不能隻靠她保護。
於是,我也習武練劍,學習一切技能,偷偷建立自己的勢力。
沒人會相信小丫鬟能在南梁與北疆建立起龐大的情報組織。
小殿下相信,她不僅給我本金,還派人協助我。
我當然不能辜負她的期望,於是便有了後來的一切。
月臺裡,碧桃花開落了五個輪回,而我們也相依為命了五年。
五年時間,我利用現代記憶,教她歷史、物理等知識,她教我武功、兵法,我們不顧一切地成長。
後來她說時機到了,我便會意,假裝傾慕我這具身體的兄長即墨瀾,然後將布防圖給他,又送他逃離北疆。
事成之後,她想S我,我知道。
我也知道,她狠不下心。
我的小殿下啊,她像隻刺蝟,時刻準備攻擊,可她又太孤單了,一點點愛就能讓她露出柔軟。
我的苦肉計很成功,可她不知,在她為我包扎完傷口後,同樣的地方,我又刺了幾刀。
我早就悔了,看她抓上匕首的那一刻,看見她鮮血淋漓的那一刻。
誰也不能讓她受傷,我也不行。
3
後來她又說,和親南梁是最好的局面。
我便懂了,盧飛雲也要回來了,我不能讓她為難。
重回即墨家是件很簡單的事,人皮面具是我前世的面容,就算年紀大了,可是這般漂亮的嗣女於世家而言,也是一種資源。
於是,驗明正身後,我留在了即墨家。
我也很會演戲了,演出孺慕崇拜好學實在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