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錯，阮婷婷甚至沒有換場地，而且他們場面極大。

我依舊每天寫三條養生小知識的文案，分享在群裡，不定期給客戶們線上看診，給出一些就診建議。

 

大爺大媽們學習熱情相當高，都說我是踏實照顧老年群體健康的，不像很多保健品宣傳單位，隻是為了騙他們的錢。

 

但是也有一部分患者沒有加入群聊，他們去了阮婷婷的場地。

 

但是很快就暴露了她的短板，大爺大媽馬上就開始疑惑了。

 

「為什麼連著十個病人，你都用一樣的推拿手法？」

 

「你都沒切脈，能看得出來我哪不對勁嗎？」

 

「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不就是老幾樣，除了三高就是脂肪肝。」

 

大媽在一邊模仿阮婷婷理所當然的語氣，大爺恨恨地說，我除了腰椎間盤突出什麼病都沒有，半吊子，騙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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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功夫沒停，笑了笑，繼續給大爺推拿。

 

即使我提前在群裡打好招呼，現在人手少，分流診療，我身邊還是圍了不少人。

 

一個紅頭發大媽猶豫著開口。

 

「楊楊，你咋最近都不跟同學們一起了？吵架了嗎？」

 

話頭一起就收不住，大媽們七嘴八舌地問。

 

「而且你咋全天都在擺攤呢，妮兒，還是學習重要哇。」

 

我無所謂地笑笑。

 

「我被學校開除了。」

 

大媽們沉默了。

 

我停下了手裡活，嚴肅地看著她們。

 

「我沒有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雖然起因是分錢的矛盾，但是我做診療活動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賺錢，我的治療效果你們也有數的。」

 

我隨手刷了幾個視頻，把手機遞給她們。

 

「別因為這點破事，懷疑我的醫術就好哈~」

 

大媽們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可是我沒想到，第二天一早警察就來電話了。

 

「你的理療客戶跟對面攤位打起來了，請盡快到公安局處理糾紛。」

 

5

 

我被嚇得直接跳起來了。

 

我向來自認為心理素質足夠強大，但是這些大爺大媽都是有基礎疾病在身上，要是出點事就難辦了。

 

而且阮婷婷那些人，手段極其惡心。

 

一路上，我越想越害怕。

 

等我趕到，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本以為是大爺被掐ťũ̂₇人中躺在地上，大媽慌亂大哭。

 

可實際上卻是貧困生們狼狽地坐在地上，特別是阮婷婷臉上遍布著猙獰的血痕，頭上頂著一坨棕色的東西，散發著一股屎味。

 

公安局門口是阮婷婷當初扣著不讓我帶走的幾輛攤位車，現在都被潑了黃褐色的液體。

 

騷臭無比。

 

大爺們也坐在地上，不同的是他們穿著比平時破爛百倍的衣服，但是面色得意，滿面春風。

 

見了我甚至還開心地打招呼。

 

紅頭發大媽應該是主力，她衝我揮了揮她昨天還沒有的超長美甲。

 

阮婷婷見了我，就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可是下一秒。

 

紅發大媽一巴掌甩在了阮婷婷臉上。

 

「老娘這輩子見過不少婊子，你是最下賤的。楊楊好心好意帶著你們這群貧困生掙錢，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造黃謠，害得人家被退學。」

 

「奶奶用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你，做壞事會遭報應的。不是被車撞，就是S全家！」

 

還有嚴謹派的學術大媽，掏出手機。

 

「楊楊每天日程表清晰可見，她每天六點起床，就開始直播帶著我們打拳做操，場地固定，偶爾楊楊父母家人跟我們一起練。」

 

「上午線上問診，隻能排二十個號。」

 

「中午出診，一直到晚上八點，廣場監控為證，腳不沾地。」

 

「晚飯過後，抖音講解黃帝內經，場地依舊是自家書房。偶爾解答觀眾問題直到後半夜！」

 

「這些活你一點都沒幹，還想分錢，那麼，是你阮婷婷代替她睡男人的嗎？」

 

阮婷Ťũ⁹婷徹底蒙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胸前不斷地起伏著。

 

等她反應過來，噌地蹿起來就想去掐大媽的脖子，可是下一秒。

 

五位大爺集體吐痰，糊了她滿臉！

 

阮婷婷直接尖叫出聲。

 

大爺反應更快，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痛苦地扣嗓子眼，大喊。

 

「完了，要被氣吐血了，楊楊快來心肺復蘇！」

 

場面一度混亂，他們根本不管警察的阻攔，像是誓S要把劇本走完。

 

貧困生們束手無策，阮婷婷面色陰沉。

 

「信不信明天你家的百年醫館也被潑屎潑尿？」

 

我微微勾唇，律師拿著電腦進來。

 

「這裡是唐校長跟阮婷婷八次出入酒店，還有阮婷婷半夜拿著奢侈品購物袋回學校的監控......」

 

「律師函已經發給校長夫人了。」

 

6

 

阮婷婷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眼裡的慌亂越來越明顯。

 

紅發大媽舉著手機，一會湊近了拍律師電腦上的畫面，一會拍一臉頹相的貧困生們。

 

所有人滿臉詫異地看著阮婷婷，等著她給大家一個解釋，可是現實擺在眼前，她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陳雪站起來了。

 

「現在可是笑貧不笑娼的年代！」

 

「你們有錢買中藥材嗎，有錢買兩葷一素的午餐嗎，現在你們都知道婷婷為了操持這個攤子付出了多少吧？」

 

「而且她說了，掙的錢大家平分。光是她脖子上的項鏈就三萬呢，每人能分到大幾千！」

 

所有人都瞬間咧開了嘴。

 

阮婷婷瞪了一眼陳雪，也尷尬地笑了。

 

隻是我們都被這三觀驚呆了，就連警察都說不出話來。

 

紅發大媽把視頻反手發在了網上。

 

警察做了簡單的思想教育之後，就放我們走了。

 

我還是跟往常一樣，每天經營著我的診療攤子。

 

為了方便後期方藥，養生茶飲的推出，我以蘇秦醫館子公司的名義，注冊商標。

 

如此一來，就可以徹底展開拳腳了，可以僱佣員工了。

 

公安局事件之後，我跟大爺大媽混成了一片。

 

他們把我的名片分享給朋友親戚，一傳十十傳百。

 

很多子女最初不相信我，以為我是賣天價保健品的，光是抖音號就舉報過三四個。

 

一是一個月過去，家裡老人就診兩次，共計花費 20，而且老年人跟著我打拳精神面貌越來越好，不僅讓他們放下戒備，更是吸引了年輕人的興趣。

 

我很快就推出中藥茶飲，藥膳等抓住風口。

 

來我的攤子面前，不僅可以免費試吃，還可以免費看手相，測運勢。

 

很快我就真正做到了，輻射全年齡段。

 

可是讓我意外的是，阮婷婷竟然又回來了。

 

律師告訴我，校長夫人不僅相當縱容校長出軌，而且勢力不小，有非常成熟的法律團隊和資金，網上關於校長阮婷婷的討論幾乎都被刪光了。

 

我聞言，隨手起了一卦。

 

中上卦，守正待機。

 

律師回復了一個字，等。

 

7

 

短短兩個月，我從隻有一個人的個體戶，發展到八十名員工。

 

蘇秦診療點從一個發展到七個，分散在不同的鄉鎮，甚至還有三個主播直播帶貨，賣養生茶葉。

 

這不僅給我的小公司帶來經濟效益，更讓我開心的是我讓我家的百年醫館以新的面貌火了一把。

 

我被央媒的視頻號推了之後，全國各地的患者慕名而來，把我爺爺忙得苦不堪言。

 

大學裡的同學，問我有沒有碰到阮婷婷，她的隊伍現在也很大，召集了校內上百名貧困生。

 

我倒是也有些疑惑，她從來不是低調的人。

 

可是我為了研究口感好又養生的蛋糕奶茶，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去調查她。

 

在醫館的阿姨們多次嘗試下，我終於研究出了養顏，明目等茶飲，還有阿膠歐包。

 

經過幾輪食監局的檢測，獲得批準後立馬就開始投放了。

 

我也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可是還沒休息幾天，幾個診療點就出事了。

 

十幾個糖尿病患者喝了茶之後，血糖驟升，王大爺甚至酮症酸中毒，去了市中心醫院搶救。

 

事情一旦發生，就像洪水，瞬間就把長期的努力夷為平地。

 

一早醒來，蘇秦醫館的大門被潑上了紅油漆。

 

我定定地看著古老的牌匾，眼淚一顆一顆地砸在地上。

 

這是醫館所有人的信仰，是百年傳世的榮耀。

 

小時候，爺爺無數次牽著我的手說，僅這塊清朝御賜的匾就代表著醫德，是我們家唯一的傳家寶。

 

我請了兩個鍾點工打掃後，就衝出了家門。

 

我丟出去的面子，我要自己掙回來。

 

我把七個診療點的負責人和員工全部召集起來，逐一排查是否存在工作失誤，是否存在沒有按照規定劑量調制茶飲的情況。

 

可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有問題。

 

奇怪的是，沒有一個員工見過糖尿病出事的患者，但是患者使用的紙杯確實是印著醫館 Logo，跟我們使用的別無二致。

 

直到我聯系各個社群負責人，申請調查監控才發現了問題。

 

阮婷婷的診療攤子竟然打著蘇泰醫館的旗號。

 

他們散落分布在我們診療點周圍，我們打拳，賣藥膳，看相，他們就一一照做。

 

顧客一不留神，就會把蘇泰和蘇秦搞混。

 

更讓人惡心的是，她每晚帶著貧困生們翻垃圾桶，隻為找到患者遺棄的奶茶杯子，二次利用。

 

而且一個負責人很聰明，提前留樣了他們的藥膳。

 

經過檢測，雖然外觀一樣，但是含糖量嚴重超標，跟我們研發的茶飲根本就是兩回事。

 

我反手就報警了。

 

8

 

時間緊張，必需一錘定音，我不能讓醫館百年的名聲毀在我手裡。

 

由於這次致病茶飲在網絡上本來的呼聲就夠高，我們醫館發出澄清帖後馬上就爆了。

 

全網的矛頭瞬間指向了阮婷婷的蘇泰診療。

 

#蘇泰診療侵犯他人專利權#

 

#蘇泰診療生產售賣假冒偽劣產品#

 

跟這兩條熱搜一起衝上榜單的是阮婷婷的大頭照。

 

所有人都認出來，她是之前跟校長關系不淺的貧困生，而今大頭照上戴著香奈兒耳環，挎著繆繆，妥妥的千金。

 

下午，阮婷婷就報警帶著公安局的人圍了我們醫館。

 

貧困生們站在門外，拿著油漆桶，疾惡如仇。

 

我降下了早就準備好的投影幕布，打開三個直播設備的瞬間，醫館這些年積累的患者和吃瓜網友就湧進來了。

 

我笑眯眯地對門外的老熟人打招呼。

 

「白眼狼怎麼還有臉來？」

 

「賤人！你們家大業大，但是你們有想過我們都是貧困生嗎？為富不仁就別怪我劫富濟貧！」

 

阮婷婷躲在人群裡，陳雪喊得最大聲。

 

我直接笑出了聲。

 

「說你們窮呢，撿我扔的破爛裝奶茶，說你們有錢呢，你們老板自己一身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