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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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頂流明星協議閃婚了。
婚後一個月,我就從手機裡看到了他和同組女演員親密出行的緋聞照片。
1
傅谌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和閨蜜在外面喝酒。
當著閨蜜的面,我把電話掛了。
「不接?」
我搖頭,「做錯事的又不是我。」
「緋聞而已,又沒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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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做錯事會主動給我電話?」
「但這總要面對的,到時候他跟你解釋,你想怎麼處理?」
我一愣,說:「我跟他本來就是協議結婚,名不副實,還能怎麼處理。」
「所以你們到底是為什麼結婚啊?」
結婚的原因,至今我都沒告訴第三個人。
「……」我喝了口酒,「合約規定,不能說的。」
閨蜜撇撇嘴,「反正都是假的,那你還心情不好,多不值啊。」
可婚姻再假,他也是我名義上的老公。
不守男德,我心裡難免有怨氣。
這一怨,就喝多了。
閨蜜叫了她男朋友來接我們,送我到新家門口就走了。
新家我獨自住了一個月,還是有些不習慣。
剛癱上沙發,手機又振動。
是傅谌打來的。
這次我接了。
我大著舌頭問他:「打了一晚上的電話,你累不累啊?」
他默了默,「你喝酒了?」
「你管我?」我轉頭看窗外的月亮,「說吧,我倒要聽聽你能怎麼辯解。」
「什麼辯解?」
「……」
這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不知道?」
他很幹脆,「我不知道。」
「額。」我卡了下殼,耐心提醒,「你和梁頤的事。」
梁頤是和他傳緋聞的女主角。
「梁頤?關她什麼事?」
到這會兒我算明白了。
敢情他今晚給我打電話,不是為了解釋。
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你給我打那麼多電話幹什麼?」
傅谌嘆了口氣。
隨後我聽到樓梯間傳來腳步聲,和電話裡差了半拍。
我轉頭。
隻見傅谌穿著家居服站在我面前。
他把電話掛斷,無奈地看著我。
「我回來了。」
2
我和傅谌是從小就認識的關系。
說得通俗點,那就是青梅竹馬。
小時候他要比我矮,長得漂亮,粉面桃腮。
剛搬過來時我還誤以為他是女孩,叫了聲妹妹,就此結下梁子。
但他性格好,時常讓著我,感情隨著歲月的流逝變得更深,彼此知根又知底。
不過這樣的聯系,在他被星探挖去演戲後就發生了滯停現象。
我根本沒想到他會火。
電影首映,我還以為自己會掌握方便以後嘲笑他的黑歷史。
結果沒有。
那天我為他在電影裡的角色哭得稀裡哗啦。
事後他給我打電話,問我怎麼樣。
我由衷地感慨:「你演得好好,仿佛你就是方小江本人,我已經認不出你了。」
方小江是他的第一個角色。
同時我也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個。
傅谌沉默許久,卻說:「裴培,我們好久沒見了。」
有兩年了。我在心裡答。
就算是高中畢業後他家搬走,我們也沒有那麼長時間沒見過。
但嘴上回的是:「等你忙完我們就能見面了,到時候你一定要請我吃好吃的。」
然而這一等,就是遙遙無期。
靠著方小江,傅谌紅得家喻戶曉。
許久不聯系的小學同學都找上了我,問我大明星傅谌,是不是小時候那個老是被我欺負的傅谌。
每當這時,我都會與有榮焉地用力點頭:「是的!」
但也隻是這樣而已了。
傅谌越來越忙,別說見面,連打電話的次數,都在月漸縮減。
我並不失落。
有些人注定是要活得光芒萬丈的,我認識過他,相當於我觸摸過光,這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雖然,我有時候也會沮喪。
沮喪一段感情的漸行漸遠。
所以那天,當傅谌像這次一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整個人都傻了。
也是那天,他對我說:
「裴培,你願不願意和我結婚?」
3
誠然,婚姻是假的。
一年為期,到期了就離婚,各自恢復自由身。
傅谌和我說了,這一年,他很忙,在家的時間不多,所以這場婚姻對我的束縛並不重,我依然是自由的。
我知道傅谌告訴我這些,是不想我有負擔。
其實我根本就不會有壓力。
反而高興。
多一層牽絆,過去斷了的聯系便又能重連。
從竹馬到丈夫,關系上發生了質的變化,怎麼看,怎麼都是我賺了。
畢竟,我喜歡他。
已經喜歡七年了。
4
傅谌告訴我,他這次回來,能有一個月的休息時間。
臨時多出的假期,用來準備下半年要拍的本子。
他體貼道:「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搬去市郊的房子住。」
現在不像小時候,孤男寡女的,沒什麼實切關系的話,相處在同一屋檐下,確實不太方便。
但那隻是表面上的不方便。
就我本人而言,我很方便。
隻覺得天助我也。
近水樓臺先得月,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我就不信這次我還拿不下他。
我故作猶豫,兩秒後說:「我們又不是剛認識,都在一起十幾年了,哪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話裡有歧義,傅谌怔住。
而後點頭:「我是沒關系,你不介意就好。」
「……」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相處,又或是他進了娛樂圈性格受到影響,我總感覺他變得客套很多。
但是我能理解。
作為公眾人物,哪裡還能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呢?
我打了個哈欠,「困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傅谌說好,卻又在我上樓前叫了我名字。
「裴培。」
「嗯?」
「梁頤,那天是過來找我對臺詞的。」
「……」
他在向我解釋。
這讓我的酒意瞬間去了三分。
「哦。」
按耐下心中的狂喜,我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因為高興,回房洗澡的時候我都在哼歌。
期間聽到門口有動靜,出來才看到傅谌給我發來的消息。
他給我煮了解酒茶。
我打開門,沒有人,隻有地上託盤裡的一碗茶。
還有一張字條。
傅谌的字龍飛鳳舞,如果不是我了解他,還真有點難看懂。
【希望剛才的「辯解」您能滿意。】
5
這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到高三畢業那年,傅谌陪我去抓小三。
那時候他已經搬走了,我原本是想自己去的,卻在樓下碰上來找我的他。
於是倆人一起坐了動車,去隔壁的城市。
根據我在網上尋到的蛛絲馬跡,我們找到小三居住的小區地址。
傅谌問我:「她住哪棟知道嗎?」
我搖頭,「定位隻有小區。」
「沒事。」傅谌看著灰頭土臉的我,用指腹蹭了下我的臉,「我們去便利店等。」
結果出來得匆忙,錢都花在車票上,剩下的隻夠買一隻冰糕。
那是我經歷過最漫長的夏天。
便利店門口,傅谌讓我吃了第一口冰糕。
而我留了最後一口給他吃。
吃完沒多久,我們就等到了我爸和小三的身影。
他倆有說有笑,手裡還拿著買好的蔬菜。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父親。
過去十幾年,他不曾操心過家裡的柴米油鹽,最多隻是在飯桌上評價我媽今天做的土豆絲有點鹹。
在傅谌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衝了上去。
然而我爸見到我,除了驚訝我的出現,臉上並沒有被抓包的尷尬。
原來他早就和我媽離婚了。
是顧及到我還要高考,所以才沒說。
我失魂落魄地看著我爸旁邊女人的臉,才二十四五的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
自己反而成了多餘的,這讓我更加難過。
傅谌適時出現。
我爸看到他,松了一口氣。
以前就是這樣,隻要我的身邊有傅谌,家裡就會各種放心。
「回去的車票你們買了嗎?還是想在這多待兩天?身上的錢夠不夠?不夠就跟叔叔講。」
傅谌看了看我,「不用,我這就帶裴培回去了。」
說完,他牽著我的手離開。
回程路上,我問傅谌:「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同時動車駛進隧道,我沒聽到傅谌的回答,就睜開了眼睛。
我不知道夢裡傅谌的回答,還會不會和當初一樣。
但是那天他說的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他說:「我會永遠陪著你。」
6
一段感情想要長久,其實保持現狀就夠了。
我不想失去傅谌,所以再喜歡他,也都忍著不說。
再後來,他成了演員,離我越來越遠,我才知道,有些感情,連保持現狀都是奢侈。
有得亦有失,這些我都經歷過,如今和他同住一屋檐下,我左右也要試一試,再不退縮了。
醒來後我打開手機,照常上微博記錄自己的婚後日常。
這微博是我和傅谌領證後注冊的,隻有一個粉絲關注,還是沒頭像的那種。
她第一次出現,是在我抱怨牛肉怎麼都炒不嫩的那條微博。
估計是從廣場上根據關鍵字刷到的,她教了我炒嫩牛肉的方法。
此後我一發關於家常菜的微博,她都會評論。
有時是教學,有時是誇贊,字裡行間透露著她一板一眼的個性。
我猜她是個家庭主婦,也算和我有共同話題,便也點了關注。
昨晚我發了一條微博:
【怎麼樣才能把老公追到手呢?】
底下多了一條評論。
是她的:「老公還用追嗎?」
我笑,半真半假地回:「用啊,他經常出差,久了感情會變淡,你有什麼好方法嗎?」
不求在網上得到什麼好法子,無非是個情緒宣泄口罷了。
放下手機,我去洗漱,回來竟真收到了她的回復。
她說:「投其所好就好了。」
7
投其所好?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給傅谌做吃的。
傅谌以前很喜歡吃甜點,也不知道現在喜好有沒有改變。
我這手藝,連炒家常菜都是嫌這一個月無聊才學的,半路出家,更別說烘焙。
好在那網友熱心,知道我想做甜點,便事無巨細地給我發來了做曲奇餅幹的教程。
這時,門被敲響。
是傅谌叫我吃午飯。
飯菜是他做的,四菜一湯,有葷有素。
說起來,他的廚藝還是因為我練出來的。
上學的時候家裡大人經常不在,我偏又挑食得很,為了讓我吃好,傅谌小小年紀就已經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我有些慚愧,「我現在會做飯了。」
傅谌一愣,「我在家的時候,就我來做,你可以好好休息。」
「那不行,我一定要給你露一手。」
他看我一眼,眼裡含笑。
「好啊。」
那天,我在廚房鼓搗了一下午。
傅谌要來幫忙,我還不讓。
成果卻不盡人意。
我看著黑乎乎的抹茶曲奇,實在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傅谌靠在門口,揶揄道:「要不要我教你?」
我很沮喪:「可就是按照教程做的。」
「文字不如實踐。」
「……」
他走過來,挽起袖子,每做一步,都會跟我詳細地解釋。
舉手投足間,他的氣息完全包裹住我。
我明明在很早以前就見過這樣的他。
卻還是止不住心動。
有他在旁邊,我分心了。
攪拌時沒穩住,奶油飛濺。
而後一隻手覆蓋住我的,耳畔呼吸又熱又燥。
傅谌說:「這樣就不會到處亂濺了。」
8
第二回的抹茶曲奇,做得很成功。
之後的幾天,我和傅谌天天在一起鑽研菜品。
先前那點多年不見的隔閡徹底消失,我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熟人模式。
我喜歡和傅谌下廚。
準確來說,無論做什麼,有他陪著,我就很開心。
唯一遺憾的,我們還是會在互道晚安後各回各房。
我想要更多,卻一籌莫展。
這天傅谌在書房看本子,我回到自己房間,點開了那個網友的私信。
自從上次她給我支了招,我就對她莫名信任。
與她對話,我總是心安踏實。
一連好幾個晚上,我都會跟她分享自己和傅谌當天做的吃食。
而她也會給我接下來做什麼提供靈感。
隻是,投其所好這一招,似乎碰上了瓶頸期。
想了想,還是問了:
「我覺得你說的投其所好挺對的,隻是從認識我丈夫起,就一直是他在照顧我,很多事我都做不來,再這樣下去,我都怕他嫌我笨了……所以除了投其所好,還有什麼辦法嗎?」
她估計在忙,過了一個小時才回我:「主動出擊。」
我:「怎麼個主動法?」
消息剛發出去,天空劃過一道閃電。
我嚇得一抖,想起最近的天氣預報,皆是雷雨交加。
這一次,網友回復得及時。
她說:「讓他知道,你想要什麼。」
又有閃電路過,我茅塞頓開。
後半夜,我抱著枕頭,敲響了傅谌的房門。
「傅谌,我今晚能和你睡嗎?」
9
我從小就怕雷雨天,一碰到這種天氣,就會找傅谌來陪。
傅谌穿著睡衣,隻猶豫一瞬,就點了頭。
他掀開被子,「我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