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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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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蠱爬行過的地方,會留下粘液。


 


那些粘液讓人奇痒無比,恨不得揭下身上一層皮。


 


女人看到我露出的肩頭,眼眸大亮,正要彎下身啃咬,突然身體一僵。


 


她「嘶」了一聲,咬住嘴唇,額頭上青筋曝起。


 


「直娘賊!」


 


罵完,女人跳起身拼命撓著手臂。


 


她之前已經迫不及待脫了衣裳,此刻穿著個肚兜站在屋裡,看起來像得了癲病。


 


白色的肌膚上很快被抓出一條條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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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蠱最是闲不住,喜歡在人全身遊走。


 


尤其是夜間,活動更加頻繁。


 


除非等它們準備產卵,才會停在某處一動不動。


 


這時候,皮膚下就會摸到一個小小的鼓包。


 


「痒,好痒!」


 


女人越抓越崩潰,不到片刻功夫,胸前和手臂上竟沒一塊好肉。


 


「江公子,是您叫我嗎?」


 


「快來人啊,江公子屋裡藏了個女人!」


 


21、


 


屋外早已埋伏著一堆丫鬟小廝。


 


聽到昌平的聲音,眾人一擁而上。


 


有人忙著點蠟燭,有人飛奔出去喊人。


 


「哎呀,江公子,您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公主!」


 


「公主府的臉都被你丟淨了!」


 


昌平忙著給我頭上扣屎盆子,等話說完,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覷,十幾雙眼睛Ťúₕ盯著那個瘋狂抓痒的女人,有些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


 


劉護衛走上前,突然扯著嗓子大喊;


 


「哎呀,這不是看門的張三娘嗎!」


 


「之前江公子回府時,路上一直盯著張三娘胸口瞧。」


 


「沒成想,就幾天時間,竟然和張三娘...」


 


要不說,辦事情還得年紀大的人靠譜呢。


 


小丫鬟們早都看傻了眼,連昌平都站在一旁發愣。


 


關鍵時刻,隻有劉護衛謹記自己的任務。


 


隻是他這番話,現在看來有些不合時宜。


 


因為張三娘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嚇人,不像是來偷情,倒像是中了邪。


 


她一邊慘叫一邊用力撓著臉,恨不得在臉上撓下一塊肉來。


 


「劉護衛,救命啊!」


 


「痒,好痒!」


 


劉護衛一跺腳,扯住昌平的衣袖;


 


「怎麼辦,驸馬和公主馬上就到了!」


 


昌平轉了轉眼珠,指揮另外兩個婆子按住張三娘;


 


「給我打暈她!」


 


22、


 


等謝雅柔黑著臉趕到時,張三娘已經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我也被人按住,跪在張三娘身邊。


 


地上還扔著我被撕破的衣服,看著頗為曖昧。


 


謝雅柔咬牙切齒瞪著我,半晌,才顫著嗓音問昌平;


 


「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一個字都不許隱瞞!」


 


葉清丞擔憂地拍著她的背;


 


「公主,可別氣壞了身子。」


 


後宅勾心鬥角的手段,真是來來去去就那麼幾樣。


 


而女人,卻總是會被糊弄住,真是奇怪。


 


這門房的張三娘其貌不揚,年紀還不小,我為什麼要和她偷情?


 


謝雅柔平常看起來挺聰明的,不會連這都相信吧?


 


「嗚,嗚嗚!」


 


昌平清了清嗓子,剛準備開口,卻愕然地發現自己說不清話了。


 


他的舌頭迅速腫起,腫到連嘴巴都合不攏。


 


乍一看,像口中含了一大塊粉色的肉。


 


葉清丞嫌惡得皺起眉;


 


「還不退到一邊去,別在這惡心人!」


 


「劉護衛,你一直守在院外,你來說。」


 


昌平驚慌失措爬起身站到一邊,滿眼驚恐。


 


他中了我的粉舌蠱。


 


舌頭會越來越腫,腫到嘴裡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連吞口水都費勁。


 


中這蠱的人,不痛不痒,但是卻吃不下東西。


 


當然,也喝不進水。


 


就像嘴巴被人堵住一般。


 


23、


 


劉護衛好似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安得瞥了我一眼。


 


「回,回驸馬,奴才進屋時,看到這張三娘和江公子滾在床上。」


 


「呀!」


 


葉清丞吃驚得捂住嘴,隨後一拍桌子站起身;


 


「張三娘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勾引江公子!」


 


「來人,給我拖下去打S!」


 


「至於江公子,公主,江公子隻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


 


謝雅柔沒有說話,眼眸幽深,SS盯著地上那件被撕碎的白色中衣。


 


我突然就理解葉清丞為什麼用這一招陷害我了。


 


不管謝雅柔信不信,在她眼裡,我已然不再忠誠。


 


哪怕是被下藥的,但到底和另外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


 


這事情,便是橫亙在她心頭的一根刺。


 


這刺拔不出來,且會隨著時間流逝,越陷越深。


 


果然,謝雅柔深吸一口氣,屏退了屋裡跪著的丫鬟婆子。


 


很快,連張三娘也被拖走,房裡隻剩下我們兩人。


 


她目不轉睛盯著我,聲音沙啞;


 


「雲帆,為什麼是張三娘?」


 


「你是不是喜歡她身段豐腴?」


 


我掏出嘴裡的手絹,一言難盡看著他。


 


所以,謝雅柔覺得,是我引誘張三在先?


 


謝雅柔痛苦得閉上眼;


 


「你為什麼就不能安分一點?」


 


「我這般金尊玉貴養著你,你為什麼就不能隻喜歡我一個?」


 


24、


 


我以前看話本子,最討厭沒長嘴的人。


 


裡頭那些小姐公子,明明是個小誤會,卻憋著不說,互相猜忌。


 


可現在,我突然就理解為什麼她們不說了。


 


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公主府,當真是沒意思極了。


 


長安,也沒什麼意思。


 


我有些想家了。


 


謝雅柔又關了我禁閉,這次,是整整一個月時間。


 


隻是這次,我的日子比以往要好過不少。


 


因為昌平和劉護衛,還有葉清丞,都生了病。


 


昌平舌頭腫脹,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三天,出氣多,進氣少。


 


大夫來了好幾個,卻誰都說不清他得了什麼病。


 


劉護衛則是每天都拉肚子,在茅房一蹲就是幾個時辰。


 


他畢竟年紀大了,這麼拉了兩天,現在連床都快下不了。


 


最嚴重的,還是葉清丞。


 


他臉上身上長出一個又一個膿包,乍一看,和癩蛤蟆成了精似的。


 


有著同樣症狀的,還有他的小廝青松。


 


府裡都在傳,他們這是傳染了某種不知名的瘟疫。


 


一時間到處都是人心惶惶,大家都說是被打S的張三娘,變成冤魂前來索命。


 


府中人人自危,都沒人來找我茬了。ţű̂₆


 


除了謝雅柔。


 


她每日都要來我院中坐一會,尤愛在院子裡的木蘭樹下發呆。


 


「雲帆,我心裡苦悶。」


 


「清丞生了病,每天都在房裡發脾氣,還不肯見人。」


 


「我連御醫都請了,他的病情卻半點不見好轉。」


 


「父皇對此,頗有微詞。」


 


25、


 


謝雅柔端起杯子,將裡頭的酒水一飲而盡。


 


我以前看話本子,頂不愛看兩個男的為了一個女的爭風吃醋。


 


為一個女人的愛,男人們鬥成烏眼雞。


 


鬥到最後,S的S,傷的傷。


 


而女人呢?


 


轉頭,就有了新歡。


 


你說多奇怪啊。


 


我不喜歡這樣。


 


所以,我給謝雅柔留了一隻最好的蠱,名曰九幽。


 


傳聞中地獄有十八重,第九重,便為九幽。


 


中了九幽蠱的人,會忘記一切令他歡愉之事,隻記得痛苦。


 


不但是精神上的痛苦,還有身體上的。


 


所有他從孩童時期受過的傷,每時每刻都會在他身體裡再次重復。


 


而外表,卻看不出任何痕跡。


 


隻是可惜,謝雅柔實在是養尊處優慣了。


 


從小到大,她竟然沒受過什麼傷。


 


我隻能再給她又加了一味噬心蠱。


 


「雲帆,你說,那個張三娘到底碰你哪裡了?!」


 


「你摸她胸了,對不對?!」


 


「如果你不同她笑,她為什麼隻找你,不找別人?!」


 


我有些訝然。


 


26、


 


沒想到謝雅柔對這事情,竟然如此介意。


 


九幽和噬心兩蠱疊加,還有一個作用。


 


中蠱之人會瘋狂的愛上我,越愛我,噬心發作的越加厲害。


 


最終,她會S在最愛我那天。


 


不過,謝雅柔的愛,真是ṭų₈一點拿不出手。


 


偏執,自私,且乏味。


 


真是太沒意思了。


 


我決定離開長安。


 


走之前,得去見一見我的老朋友們。


 


哦,昌平不用見,他已經活生生把自己餓S了。


 


劉護衛也不用見,他躺在床上氣若遊絲,連話都說不出。


 


所以我背著包袱,偷偷來到葉清丞的房子。


 


葉清丞素來奢華,窗戶都是用上好的琉璃。


 


陽光透過琉璃斑駁地照在青石板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光暈。


 


隻是現在,那些琉璃窗上都蓋上了厚厚的棉布。


 


整個屋子被遮得密不透風,看起來像是一個大號棺材。


 


葉清丞抱著膝蓋縮在床角,瘦得不成樣子。


 


大半夜有人闖入,他卻連喊都沒喊一聲。


 


我走上前去,推了推他的肩膀;


 


「葉清丞,我來看你了。」


 


葉清丞像被什麼東西嚇到一般,全身一震;


 


「是,是你這個賤人!」


 


我搖了搖頭。


 


葉清丞為什麼和昌平、劉媽媽他們一個模樣呢?


 


我不喜歡S人。


 


但凡他們能對我表示一點點善意呢?


 


27、


 


「你滿意了,我的臉變成現在這樣,你肯定高興S了吧?!」


 


「就算我的臉毀了,你也別想得到雅柔!」


 


「她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所有勾引他的男人都該S!」


 


葉清丞猛然蹿起,撲過來就要掐我的脖子。


 


這個瘋子。


 


我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抬手就是兩個清脆的巴掌。


 


葉清丞被我打完,竟然翻了個白眼就這麼暈過去了。


 


他自從中了這蛤蟆蠱,就不吃不喝不睡,身體已經虛弱到極點。


 


我拍了他她的臉,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罷了。


 


我還是趁著天黑,早點走吧。


 


走之前,我給謝雅柔留了一封信。


 


我告訴她,我在長安呆得不開心,想回川西去。


 


我曾在川西有過婚約,現在想想,在謝府的日子我過得並不開心。


 


所以我打算去找我以前的未婚妻。


 


我一路遊山玩水,慢悠悠地回了川西。


 


我在川西有一處小院,當初,我就是在那收留的謝雅柔。


 


沒曾想,等我回到川西時,竟發現屋裡升起了嫋嫋炊煙。


 


謝雅柔,竟比我還要更早到川西!


 


看到我,謝雅柔瘋了一樣衝過來;


 


「江雲帆,你竟敢丟下我!」


 


「那個賤人呢,你快說,賤人在哪裡!」


 


未婚妻什麼的,自然是騙她的。


 


28、


 


我笑著伸出手,按在她心口處;


 


「疼不疼?」


 


謝雅柔點點頭,隨即又猛然搖頭, 一把撲進我懷中;


 


「雲帆, 別離開我。」


 


「隻要你不離開我, 什麼苦我都能承受。」


 


我仰起頭仔細盯著她的臉。


 


謝雅柔瘦了好多, 颧骨突起,兩頰凹陷,眼底還隱隱發青。


 


她紅著眼眶, 眼眸中密布著細小的紅色血絲。


 


噬心蠱已經快要破體而出了呢。


 


看來,今天就是謝雅柔最後的日子了。


 


「謝雅柔, 你跟我來。」


 


一路上謝雅柔都緊緊攥著我的手, 生怕我跑了。


 


我帶著她來到村子裡的後山處,繞過兩片林子後,來到一處墳地前。


 


那兒, 整整齊齊立著三個墓碑。


 


謝雅柔不明所以。


 


她的噬心蠱發作的越發厲害, 沒走一會兒, 額頭上已經沁滿了細密的汗珠。


 


難為他了。


 


從長安到川西, 這一路定是相當不容易。


 


「謝雅柔, 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未婚妻嗎?」


 


我伸出手指了指墓碑;


 


「我沒有未婚妻, 倒是有過三位妻子。」


 


「你是第四位。」


 


29、


 


謝雅柔猛然瞪大雙眼;


 


「你,你說什麼!」


 


我掏出手絹, 將墓碑上沾染的塵土擦拭幹淨;


 


「她們呀,都和你一樣。」


 


「總喜歡騙我。」


 


「你說女人,為什麼總要騙人呢?」


 


謝雅柔沒有說話。


 


她瞪大眼睛,仰面倒在地上。


 


沒一會, 一隻通體鮮紅的蟲子,從她嘴巴中緩慢爬出。


 


我一把抓住噬心蠱握在掌心, 長舒出一口氣。


 


我的本命蠱, 喚做食女蠱。


 


它以噬心蠱為食, 吃得越多,便能讓我越強大。


 


青春永駐, 不老不S。


 


這隻噬心蠱,我等了整整兩年呢。


 


我沒有再看謝雅柔一眼, 站起身回到家中,拿好鋤頭再次上了山。


 


沒多久, 山林中再次立起一塊無名墓碑。


 


冬去春來,我們鎮裡白雲山上的玉蘭花又開了。


 


每到這時,都會有許多外地人前來遊玩, 十分熱鬧。


 


我穿著套月華色的長袍,靜靜得等在一處林子後。


 


「哎呀!」


 


沒多久, 一道清亮的女聲從遠處傳來。


 


我提著竹籃走過去, 隻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姑娘正皺著眉頭蹲坐在地上。


 


她腳上踩中了一個捕獸夾, 白色的襪子上滲出了點點血跡。


 


我驚呼一聲跑上前,蹲下身柔聲問道;


 


「姑娘,你沒事吧?」


 


女人怔怔得望著我, 隨即臉上浮出兩抹紅雲;


 


「沒, 沒事...」


 


我仰起臉,眨著眼睛,含情脈脈望向她;


 


「我家就在山下的村裡, 姑娘別擔心,我帶你去找大夫。」


 


我扶著女人朝山下走去。


 


身後,潔白的玉蘭花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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