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皙的腹肌半掩著，若隱若現。

 

我渾身一顫，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可下一秒，一個黑影闖進視線。

 

我瞳孔睜大，抓著思思問：「他怎麼也在？」

 

思思歪著腦袋有點蒙：「誰？周楚晨？你不知道他今天打比賽？」

 

我黑著臉，無語至極。

 

周楚晨是我前男友，一個劈腿的花心大蘿卜。

 

兩個月前，他同時和幾個低年級的學妹聊騷被發現後，我果斷和他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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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便再也沒見過面。

 

而此時，他正摩挲著下巴，挑眉朝我看來。

 

咿，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哨聲響起，比賽繼續。

 

林洛天捏著羽毛球，快速揮拍。

 

隨著一聲悶響，又拿下一分。

 

僅僅因為發球便丟了一分的周楚晨在場上氣得直跺腳，儼然一副小醜模樣。

 

每一次得分的間隙，林洛天總會朝我這邊張望。

 

惹得後排的女生連連驚呼。

 

「你們發現沒，林洛天總朝這邊看！」

 

「肯定是在看我們甜甜！」

 

「肯定是！外交系系草和外交系系花，太好磕了吧！」

 

一陣嬌柔女聲響起：「哎呀，沒有啦，洛天隻是我的竹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

 

我踢倒腳邊的水瓶。

 

轉身偷瞄那個叫甜甜的女生。

 

不愧是系花，白嫩精致得像個洋娃娃，和林洛天很是般配。

 

心裡忽然酸酸的。

 

我和林洛天，不過隻有幾面之緣，連朋友都算不上。

 

也不知道自己憑什麼認為，他對我的那些行為是特殊。

 

我拍了拍思思的胳膊：「這裡人太多，有點悶，我先走了啊。」

 

「啊？可是比賽快結束了耶，你不看完嗎？」

 

我蔫聲道：「不了，挺沒意思的。」

 

她轉頭看著我，眼裡突然泛起同情。

 

反拍起我的脊背：「懂的懂的，我也不愛和前任碰面。

 

「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把他被暴打的視頻發群裡給你樂一樂。」

 

我苦笑，連解釋的心情都沒有。

 

12

 

場館外，清風吹過，耳邊的喧囂漸漸散去。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

 

姚希漫呀姚希漫，不過是個小屁孩，你咋就能著了他的道？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思思在群裡刷屏。

 

【哦莫哦莫，我的嘴真是開了光。

 

【不知道為啥，林洛天突然猛攻，每一球都又急又快，還沒幾分鍾比賽就結束了。

 

【某渣男被打得那叫一個慘啊。】

 

文字發完又開始發視頻。

 

我按下了鎖屏鍵。

 

不想看，越看心裡越堵得慌。

 

我抬腿朝宿舍走，卻被大掌拉進了場館背面的巷道裡。

 

「姚希漫，我們眼神對視後，你突然離場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周楚晨將我抵在牆上，挨得極近。

 

他漆黑的瞳仁裡透著得意。

 

「為了見我，你還化妝了？」

 

目光下移，他緊盯著我的上半身。

 

「以前你隻穿寬松的衣服，沒想到身材竟然這麼好。」

 

我用力抽回手腕，甩他一耳光，怒斥：「別對著我發騷，惡心。」

 

他擦了擦嘴角，猛地將我雙手拉至頭頂，笑意更濃：「欲擒故縱嗎？有意思。」

 

說著，那黑黢黢的手指勾住我的衣服下擺。

 

一點點向上移。

 

眼裡是無盡的欲望：「漫漫，你早這樣，我們也不至於分手啊。」

 

我踮著腳朝後退，手臂在粗糙的牆壁上磨得生疼。

 

大吼：「放開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他邪魅一笑：「你打扮成這樣不就是為了求我復合嗎？這巷子平時也沒人來，你不用裝了。」

 

環顧四周，場館正面是散場的嘈雜，而背面卻是無人問津的冷清。

 

我咬緊牙根，抬起膝蓋朝他胯間猛撞。

 

卻被他單手握住。

 

「裙子這麼短，是想方便誰呀？」

 

他的手越發上移，我心裡的恐懼迅速壯大。

 

拼盡全力和他對抗。

 

粗糙的手扼上我的咽喉，他眼神變得狠戾。

 

「再亂動，勾出老子無處發泄的怒火，吃苦頭的是你自己。」

 

說著，他的嘴唇一點點靠近。

 

我眼底的淚花已經湧出眼眶。

 

「咚！」

 

一聲悶響，羽毛球從周楚晨身後掉落。

 

他按著後腦勺，面目扭曲地回頭張望。

 

卻迎來一記更響亮的鐵拳。

 

周楚晨摔倒在地，吃痛地捂著臉。

 

眼前是熟悉的一抹粉色。

 

「怎麼，剛剛還沒被我打夠嗎？」

 

林洛天朝我靠近，一米九的高個將我護得完全。

 

地上的人影欲起身揮拳，卻被他單手握住手腕。

 

「你再欺負姚希漫試試。」

 

說著，他手掌越發用力，周楚晨的手腕歪向一側，拳頭暗暗發紫。

 

我拍了拍林洛天的後背，示意他松手，再擰下去要出事。

 

手一松，周楚晨便灰溜溜地跑了。

 

13

 

林洛天轉過身，望著我的手臂，眼圈泛紅。

 

「姐姐，很疼吧？」

 

說著，他將我橫抱起，朝校醫室跑去。

 

我愣怔在他懷裡，吹著迎面來的微風。

 

等回過神時，我們已經坐在校醫室的長凳上。

 

林洛天拿著碘附給我擦拭傷口。

 

一邊擦一邊吹，很是小心。

 

「比賽結束，怎麼不去陪你的小青梅？」

 

我莫名地說了一句酸話。

 

他睜大了眼睛指著自己：「誰？我？」

 

我沒說話。

 

他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姐姐，我沒有青梅啊，你別冤枉我。」

 

「她好像叫甜甜。」

 

林洛天皺起眉頭：「她好像是我隔壁鄰居的女兒，隻是偶爾見過幾面，這算哪門子青梅啊？」

 

我輕輕點了點頭。

 

他突然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和她什麼關系也沒有。」

 

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卻又不想表現出來，隻能抿著唇繼續點頭。

 

他卻突然慌了：「姐姐，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

 

感覺我再不說話，他真要哭出來。

 

「相信你。」

 

話音剛落，他朝我展開笑顏。

 

又舉著碘附棉籤嘟囔：「那姐姐可以幫我擦嗎？」

 

我不解。

 

他握著拳頭，露出泛紅的骨節。

 

委屈道：「姐姐，那人臉皮太厚，我手都揍紅了，可疼了，要姐姐幫我擦藥。」

 

望著他撒嬌的模樣，我不禁笑出聲。

 

「終於笑了。」

 

他湊到我眼前，紅唇微動：「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那琥珀色的眸子裡閃著光，堅定又真誠。

 

心髒突然劇烈跳動。

 

我別過腦袋，偷瞄著他泛紅的耳朵尖。

 

全然忘了自己耳後根已紅透。

 

14

 

最近，思思辦了張健身卡，說是要去偶遇她的 crush。

 

可她去就去，非要拉著我給她打掩護。

 

我們在那男生旁邊的單槓下躊躇。

 

為了掩飾尷尬，思思硬是把我抱上了單槓，假裝健身。

 

老天奶，我半點運動細胞都沒有啊。

 

單槓是那麼細，那麼高。

 

我瑟瑟發抖。

 

思思在我耳邊嘀咕：「別怕，我撐著你，過來一點，離他近一些。」

 

我小心挪著手上的位置，汗出了一身。

 

突然，思思放開了抱著我的手。

 

水靈靈地跟著她 crush 身後。

 

我緊緊拽住單槓，腿已經扭成麻花。

 

這麼高，不敢跳，根本不敢跳。

 

我就呆呆地吊著，眼睜睜看見思思拿著水杯往她 crush 身上撞。

 

然後害羞一笑：「不好意思啊，弄髒你衣服了。」

 

那男生竟然也害羞撓頭：「沒關系，你一個人來健身嗎？」

 

「是呀……」

 

我：？？？

 

我不是人？

 

時間流逝，掌心的汗越來越多，我即將滑脫墜地。

 

恍惚間，一雙大手託起了我的腿。

 

「姐姐，原來你喜歡玩這個。」

 

林洛天在我身下，揚起天真的臉。

 

我嘴角抽搐，看不出半點喜歡的樣子。

 

他縱身一躍，跳上單槓。

 

溫熱鼻息吹過我的額頭。

 

「姐姐，我們一起呀。」

 

體力透支，我有些抓不住槓。

 

雙腿不自覺跨上林洛天腰間。

 

他呼吸停住，僵在空中。

 

我雙手脫力下垂，勾在他脖頸上。

 

結實的胸膛讓我臉頰不禁泛起紅暈。

 

心跳聲越來越大，卻分不清是我的，還是他的。

 

我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淡淡的肥皂清香襲來。

 

嗫嚅道：「林洛天，你能帶我下去嗎？」

 

他松開一臂，抬了抬腰上的腿，在我耳邊低語：「姐姐，抱緊些，別摔了。」

 

我雙腿用力夾緊。

 

他摟住我的腰，又將另一隻手緊緊護在我後腦勺上。

 

失重的感覺過後，我和他，平穩落地。

 

「謝謝。」我慌忙從他滾燙的身上跳下。

 

卻一個沒站穩，眼前的畫面快速翻轉。

 

我緊閉雙眼，做好了摔倒的準備。

 

後腦勺卻沒有撞上地板，而是枕在林洛天的手掌心裡。

 

四目相對，他柔聲叮囑：「姐姐，小心些。」

 

接著將我擁入懷中，帶進了休息室。

 

15

 

從健身房離開時，思思已經完全不見蹤影。

 

不過，遇上了林洛天，我也不虧。

 

夜幕降臨，我和林洛天走在不算熱鬧的街道上。

 

路燈下，我倆狹長的影子隨著腳步來回碰撞。

 

相融的一瞬，我心生歡喜。

 

一路上，我們沉默著，氣氛卻很微妙。

 

直到步伐在女生宿舍門口停下。

 

他拉起了我的手。

 

「姐姐。」

 

「嗯？」

 

「姐姐，我——」他吞吞吐吐，一副扭捏模樣。

 

想說什麼快說出來呀，可把我急壞了！

 

「姐姐。」他揚起頭，扯出一個明媚的笑。

 

我望著他亮閃閃的眼眸，心底是止不住的期待。

 

清風拂過，將他的聲音帶至耳邊。

 

「周末有空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我垂下眼眸，挽了挽耳邊的碎發，鎮靜道：「行，也行。」

 

16

 

周末，林洛天早早就在宿舍樓下等著我。

 

出校門後，他帶我上了一輛車。

 

「姐姐，那個地方有點遠，我們開車去。」

 

說著，他替我扣上了安全帶。

 

我側過腦袋，看向他立體的側臉。

 

才大一，就有一輛自己的車。

 

林洛天好像沒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我們在一條商業街附近停下。

 

他拉著我進了一家手作店。

 

推開門，熟悉的中草藥氣味撲面而來。

 

定睛環顧店內。

 

牆上掛著中藥做的標本畫，有科普類的，還有小動物圖案類的。

 

桌上還擺著各式各樣的中藥首飾。

 

「姐姐，很有趣吧？」

 

林洛天湊到我眼前，雙眸放著光，仿佛在等待我的誇獎。

 

我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他拉著我坐上沙發，迫不及待地打開幾個木匣子。

 

「姐姐，你挑一個喜歡的，我給你做首飾。」

 

那匣子裡是幾款不同的中藥材。

 

我指了指像花朵一樣的紅花藤片：「這個吧。」

 

他看著人高馬大的，但是搗鼓這種小玩意卻非常認真仔細。

 

一下午的時間，他做了一副紅花藤片耳墜和一個同款吊墜項鏈。

 

「姐姐，我替你戴上。」

 

剛洗過的手還帶著冷水的清涼，撫上耳垂時，我不禁一顫。

 

他慌了神：「弄疼了嗎？」

 

我眨著眼睛，告訴他沒有。

 

手上的動作輕柔如水，連帶著呼吸都不敢用力。

 

我笑他膽子小，他卻說不敢賭。

 

一句話，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走的時候，我拿出自己做的中藥手機殼。

 

「喏，下午做的，送你了。」

 

他捧著手機殼，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

 

哦，我忘了，他本來就是個小屁孩。

 

17

 

第二天上課時，我戴著林洛天送我的中藥耳環和吊墜。

 

惹得同學連連驚嘆，時不時投來豔羨的目光。

 

「漫漫，你這中藥首飾，小學生可能覺得幼稚，但是我們中醫大學生覺得剛剛好！」

 

「漫漫，你在哪裡買的，我也想要！」

 

……

 

我內心偷笑，把手作店的地址給了她們。

 

下課回宿舍的路上。

 

我莫名被一個女生攔了下來。

 

「你就是姚希漫？」

 

她昂著頭，像高貴的天鵝。

 

我看著眼熟，想起她就是上次在羽毛球賽上見過一面的外交系系花——甜甜。

 

「有事嗎？」我問。

 

她眼神上下掃射，從頭到腳地將我打量了一番。

 

最後停留在我鎖骨處，皺起了眉頭。

 

「他竟然帶你去他的中藥手作店？」

 

我冷言：「所以呢？」

 

話音剛落，甜甜發了瘋似的將我的中藥吊墜扯下。

 

放出狠話：「我勸你離林洛天遠一些，你這種快要大五的老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我真是被她可愛到笑出聲。

 

「小小年紀腦子裡就全是雌競，你要競就去找別人，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完，我從她手裡奪回吊墜，繞開她朝宿舍走。

 

她氣得直跺腳，在我身後叫囂：「你以為林洛天是真的喜歡你嗎？」

 

我嘴角上揚，原來他真的喜歡我啊。

 

見我腳步不停，甜甜繼續嚷著：「你不過就是個替身而已！」

 

？

 

我腳步放緩，等著她繼續說。